第60章(第2/3页)

素心做贼似的往寝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确保无人,才将付茗颂一日的行程口述了一番,事无巨细,自然也包括恒王殿下那句说了一半的话,以及元公公半途中落下的画像。

宫中规矩甚严,她断然不敢揣测及议论主子,但今日少有的坏了规矩。

“奴婢觉得,娘娘心情不佳,还问了苏姑娘的事儿,奴婢没敢细说。”

倏地,闻恕颦眉。

不敢细说,是因宫中多有传言,众人信以为真。

可无关紧要的传闻,他向来不予理会。

闻恕进寝殿前,沉声道:“若谁敢在宫中议论谣言,按例处置。”

素心吓了一跳,直至见他进了屋,按着胸口想,谣言?

这夜,元禄抱来了奏章与呈报。

寝殿里仅一张长桌案,付茗颂见此,挪了一半给他。

足足一个时辰,二人无言,各做各的。

即将入冬,各宫又要添置新装、物件,她一样样核对过去,该减的减,该添的添。

砚台的墨已干涸,她低头道了句:“遮月,磨墨。”

无人应答,一室静谧。

付茗颂抬头一瞧,哪还有遮月,身侧空荡荡,只有一个闻恕倚在席上看她。

她手中笔墨一滞,还未想好是放下不放下,就听他低笑一声:“你打算何时和朕说话?”

这么长时日,已足够闻恕分清付茗颂和宋宋的区别。

前世她若是不高兴,便也不让旁人高兴,非磨的你也难受才算作罢,今生,恰恰相反,她善于隐忍与藏着。

付茗颂皱眉,他话里的意思,像是说她故意不理他似的。

蓦地,她一怔,好像还真是……

“你生气了。”男人平静地注视着她,且语气笃定。

付茗颂心慌意乱的将狼毫置于笔架上,语速比寻常快一倍,“臣妾生什么气?”

说罢,她转身便要离开,偏被人拽住宽大的衣袖,险些绊倒。

“你不说,朕怎知晓?”

四目相对,付茗颂双唇紧闭,那意思就差将“我不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她就这点最气人。

闻恕笑里带着点逼迫的意思,“你说不说?”

她抿住唇,低头将衣袖从他掌心中抽出来。

倏地,一阵天旋地转,男人环腰将她抱起,随后放在梨木架的长杆上,架子很轻,忽然承一个人的重量,难免晃了一下。

这时他还松了手,付茗颂吓的紧抱住另一根长杆,双脚悬空,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说清楚,朕就将你放下。”

付茗颂眼眸睁的更大,不可置信的瞪着他。

本来就心事重重,委屈重重,叫他这样一吓,那双明眸渐红,就当着他的面,一寸一寸,眼眶红了个彻底。

偏偏,她还倔强的低下头。

那模样,实在太可怜。

闻恕忍住,忍了又忍,还是伸手将她抱下来。

这个姿势,付茗颂不得不双腿盘上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颈上,泪珠子掉了两颗。

她哭并非委屈,而是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过界了。

明知过界,还是想说。

付茗颂抬起头,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双眸如藏着一湾秋水,含情脉脉。

她一个字一个字道:“画中人,意中人,皇上心中,究竟还有几个人?”

要知道,这句话于她而言,多难问出口。

翌日一早,永福宫内全然是另一种气氛。

沈太后将那三人的画像摊开摆在苏禾面前后,苏禾便盯着那画像看,看着看着,眼泪溃堤。

那叫个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沈太后无声叹息,道:“你是哀家看大的,这是哀家,能给你最好的路了。”

苏禾捂住唇,哽咽不已:“苏禾谢过太后,只、只一时抉择不出……”

沈太后缓缓颔首,“哀家明白,婚姻大事,是该考量,若是这三人皆不合你眼,再换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