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2/3页)

将至十月的天,清冷萧索,但宫中到底还是添了不少生机勃勃的绿植,反添春意。

然而,这一路宫撵而过,不仅未感春意,还平白多了丝冷意。

男人下颔紧绷,红唇紧抿,眉宇沉沉。

元禄深感不好,皇上这分明是动了怒。

他频频抬眼去瞥皇后,却见她望着前方直发愣,半点危险都未察觉。

元禄心下疲惫,悄声叹气。

直至宫撵半道打了个转,付茗颂才回神,四下一望,扭头问:“不回昭阳宫么?”

闻恕眼都未抬,半个字都没回她。

付茗颂早习惯于帝王的喜怒无常,便也未放在心上,只是苦恼的低头瞥了眼茶水沾湿的裙子。

不过片刻,她便又出了神。

一路行至景阳宫,进到内室,宫女递上干净的凤袍,付茗颂到屏风后头换上,正欲转身出去时,叫遮月轻拉住袖口。

遮月的声音约莫只有蚊子那般大声,轻轻道:“娘娘,皇上脸色不大对,您小心些。”

付茗颂讶然,点头应下。

须臾,宫人悄声退至门外。

付茗颂踩着双高脚的银白色绣花鞋,走在木质的地上发出一道道清脆的响声。

她这才发觉,方才一路上,闻恕似是没同她说过话。

“皇上?”付茗颂走至他身后,轻轻拉了拉男人的衣袖。

“噔”一声,闻恕将手中把玩的扳指搁在小几上,抬头望她,嘴角扬起一道渗人的弧度。

他开口道:“私会外臣,朕的皇后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付茗颂叫他一句“私会外臣”砸懵了神,她认真道:“一众宫人,还有李太医在,怎叫私会?”

这罪名,哪里是她能担得起的?

闻恕眯了眯眼,从座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还会顶嘴了。”

那种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语气和神情,一贯是付茗颂最怕的。

她一下住了嘴,轻轻咬住下唇,无辜又委屈。

蓦地,闻恕笑了。

他上下打量一眼付茗颂刚换上的衣裳,慢条斯理道:“说什么了,还将茶打翻了,嗯?”

他说话间,走近了两步。

不待她答,男人掌心已经贴近她腰侧,“宋长诀性子冷清孤僻,究竟能与你说什么?”

这下,付茗颂再是温吞,也明白过来他发的是哪门子的怒火。

但她对闻恕口中的“性子冷清孤僻”存疑,她虽与宋长诀接触不多,可几次下来,除却觉得他身上自带几许悲凉,其余给人感觉,尚且算的上温和。

当然,这话付茗颂不敢讲。

她抬手摸了摸男人的侧颈,解释道:“宋大人身世可怜,年幼时便死了幼妹,许是眉眼与臣妾有些相像,才多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闻恕一顿,宋长诀,哪里来的幼妹?

他不动声色的捉住她的手:“宋长诀亲口说的?”

她点头应:“宋大人也是可怜人。”

趁他脸色缓和下来,付茗颂指尖轻动,在他掌心挠了一下,那讨好诱哄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她如今,已经知道如何给虎顺毛了。

闻恕低头看她,“下不为例。”

他两根手指擒住她的下巴,警告似的在她下唇咬了一下,惹的人溢出几声娇软。

待到付茗颂那张小脸叫他搓红,他才肯罢手。

“在这等着。”

他撂下这句话便出了景阳宫,回到御书房后,将暗阁里一摞密函底下,有关宋长诀的那叠拿了出来。

仔仔细细过了眼,也没找到任何有关宋家女的蛛丝马迹。

忽然,他捏着纸卷的手轻轻顿住,一种熟悉的感觉戛然而生。

当年,他亦是这般一张张,一卷卷的看过去,不过却是宋宋的卷宗。

那时他迫切的想要了解她的曾经,大多却只有她成年后的踪迹。

有关她的幼年,不过寥寥几笔带过。

时隔一世,那些当初看来不重要的名字,只在脑中留下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