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页)

宋长诀皱眉,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被魏时均碰过的指尖。

分明年纪不大,可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阴鸷,却真叫人不寒而栗。

魏时均忍不住放下杯子,缓了缓道:“这法子分明是我献上的,现下给了别人,你说皇上究竟如何想的?”

宋长诀心下冷嗤,真是个草包,就他还想争过魏时栋?光是脑子就已落了下乘。

皇帝若是真将这差事给他,那才真是又鬼了。

“不论如何,这计策确确实实入了皇上的眼,在下可没忽悠二公子。”

“可——”魏时均气闷,当时宋长诀确实只说定会入皇上的眼,却没说这差事准落在他头上。

宋长诀轻飘飘道:“能立功的事又不止这一桩,另外想法子就是了。”

魏时均一顿,狐疑地看向他,问道:“你有别的打算?”

“临河街这两日死了几户人家,人心惶惶,不若再献一计?”宋长诀抬眼看他。

魏时均自然道好,可随即又迟疑问:“你既替我兄长出谋划策,又给我出主意,你究竟帮哪头的?”

一声轻嗤落下,宋长诀漫不经心倒了茶,“谁也不帮,拿人钱财,□□,如是而已。”

魏时均从茶馆离开时,日头正高高挂起。

方才还一脸镇静的少年忽的捂住右耳,一道撕心裂肺的稚嫩哭声响起,震得他耳膜疼。

须臾,他习以为常地饮下一杯茶压下这幻听,松了口气。

已至午时,炎热的暑气铺在地面上,活像是起了团火,要将这些娇花烤成干似的。

昭阳宫内置了冰,丝丝凉气漫开,本该凉快。

可这会儿,茗颂两鬓发丝黏在脸颊上,薄薄的寝衣也贴在身上,十分难受。

她早早便睁了眼,已保持着这一动不动的姿势两个时辰了。

身侧的人一只手搭在她腰间,稍稍挪动,便惹得他掌心收紧。

且他双眸紧闭,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也不知他昨日何时来的。

蓦地,她想起魏时薇说,他近日忧虑劳神,应当是累坏了。

是以,茗颂偏头,大着胆子侧脸瞧他,还是头一回瞧得如此仔细。

剑眉之下,一双紧闭的眼眸,一点不逊女子的纤长眼睫,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

可惜平日里一身龙威,反而压住了他的好皮囊,叫人见了他便怕,根本无心去欣赏他的皮相。

姑娘轻轻抿起嘴角,不知为何,这般打量他,总觉眼熟,在哪见过……

忽然,像是被她这灼灼目光扰了清静,熟睡的人眉宇轻皱,猝不及防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她如置寒窟。

几乎是同时,茗颂立即闭上眼,眸子紧紧阖起,眼睫都还微微颤着。

怎么装,都装不像。

男人似是反应了好一会儿,目光从她脸上挪到了床幔外,帘慢都垂下,丝毫瞧不见外头的天。

不知白天黑夜,更不知现下几时。

他又侧身去看她,带着刚清醒时沙哑的嗓音,道:“睁眼。”

那小扇子似的眼睫颤得更厉害了。

闻恕轻笑一声,有意凑近她,“你再不睁眼,难不成,是想同朕接着躺下去?”

那调笑的语气,滚烫的呼吸,每一样都能让人心跳骤停。

眼看姑娘那唇角都轻轻咬住了,却偏偏不肯睁开眼。

直至,寝衣的衣带被勾住。

她猛地睁开眼,屏住呼吸,“皇、皇上万安……”

万安?

闻恕眉头一提,在床榻上同他道万安,还真是……

见她眼底一片淡淡的乌青,男人手忽然一顿,道:“孙嬷嬷严苛,你要实在累了,大可叫停,宫中庶务多,不急一时。”

茗颂哪里还有心惦记孙嬷嬷,被他这烫人的目光凝视得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闻恕眉头轻轻一抬,“实在不懂的,问我也成,可有要问的?”

被桎梏住的人连连摇头,板着身子道:“没,没有要问的,孙嬷嬷教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