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姑娘身子一顿,许是头一回喝完药有人给她喂糖,又惊又恐地偷偷瞥了他一眼。

随即,闻恕拍了拍她的腰,是要她起来的意思。

又过片刻,宫女送来崭新干净的亵衣亵裤,还有牙白色寝衣。

须臾,付茗颂在这张龙床上躺下时,才发觉有哪里不对。

许是喝了药的缘故,她眼皮沉沉,昏昏欲睡,正当思绪快飘散,忽的睁开眼。

新婚头夜宿景阳宫没错,可第二日,应回皇后的昭阳宫的。

帝后大婚,普天同庆,宫里仍旧张灯结彩,处处挂红。

深宫许久未有这样大的喜事,难得喜庆。

一般都言“新人笑,旧人哭”,可这皇宫里头,却没人能称上一句“旧人”的。

正因皇上未曾偏宠过谁,连尔虞我诈的手段都实在少见。

美人无数,无动于衷。

贵人们默契地将此归结于那幅众口流传的画,有的当皇上情深义重,有的,则当是那和光大师给皇上下降头了。

总而言之,谁都得不到圣宠,倒也公平。

又加之曾有不知好歹的妃嫔意图近身,却全都落的个凄凉下场,久而久之,没人再敢起这个心思。

可如今,立后头一夜,景阳宫一夜叫了三次水的事儿传开,原本沉寂的后宫,忽然心浮气躁起来。

她们这才知道,皇上也并非谁也不碰,并非不可近身之人。

长夜难明,阁楼上飞来一只信鸽。

立在雕栏旁的女子一动不动,宫女见状,只好亲自拆了信。

“娘娘,二公子来信,说是…”宫女蹙眉,顿了顿,“他前几日递了折子上去,未有回应。”

这意思便是,想叫她到皇上面前点两句。

魏时薇烦躁地撇开眼,这种事情都不知是第几次了,魏时均还真当她有几分本事,皇上不愿搭理他的折子,她岂能唤得动?

思此,她抬眼往景阳宫的方向看去,“你说,皇后究竟有何本事,竟能做到如此?”

宫女叹气,回头将信纸条丢进烛火中,燃尽。

辰时,鸟鸣四起。

沈太后喝了新媳敬的茶,一脸温和将人扶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身子大好了?”

付茗颂点点头,稍一思索准备好的腹稿,轻声道:“昨日没能来给母后敬茶,是臣妾坏了规矩,望母后恕罪。”

沈太后一笑,眼神瞥向气定神闲坐在一旁品茶的罪魁祸首,拍了拍她手背,“与你无关。”

闻恕眉头轻提,唇角划过一丝笑。

按例,沈太后备了赠新媳的礼,一番赏赐,一番谢恩,又是一炷香的时辰过去。

紧接着,沈太后给许姑姑使了个眼色,许姑姑立即带了个嬷嬷上前来。

约莫五十上下的年纪,在主子面前腰板都挺的这样直,付茗颂不由多看了一眼,应当不是一般的宫人。

闻恕见此,便明白太后用意了。

还未等沈太后先开口,他便皱眉打断,“朕已安排了人在昭阳宫伺候,无须母后费心了。”

沈太后便知他会这般说,挑眉道:“哀家挑的孙嬷嬷可不是伺候起居的,皇后年纪小,未经事,这宫中庶务总要一点点开始学,孙嬷嬷自哀家当皇后那会儿便陪着了,有她在身边,皇后总归能学得更快,待到那时,哀家也好归还凤印。”

提到凤印,付茗颂脸色也不由认真起来。

见闻恕还要再拒,沈太后哼了哼声,提壶倒了盏花茶,慢条斯理道:“哀家掌管后宫数十年,这点,皇上的人便比不得。”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谁都不让谁。

这情形,永福宫的人见得多,倒不当回事儿,太后和皇上常有争执,但总归有人先服软。

有时是太后,有时,皇上也得退一步。

可茗颂没见过这阵仗,被两道视线夹在中间,一动不敢动。

须臾,无人开口,殿内气氛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