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页)

沈太后忽的缓了两口气,点了点头道:“风寒…是该叫太医瞧瞧。”

说罢,她正了正神色,“无甚,大婚第一日便病了,哀家一时心急,既只是风寒的话,便让太医好生调养。”

沈太后面色尴尬,她也是过来人,瞧床上的人这番模样,再联想至风寒,傻子都能瞧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张了张嘴,却又紧紧闭起,最后只道了一句“哀家乏了”,便转身离去。

比之来时,脚步可要温柔许多。

素心捧着冷了的参汤,犹豫的递上前去,“皇上,这…”

“下去吧。”

素心颔首,轻声退下。

殿门阖上,四面无声。闻恕低头,只能听到怀中人平稳的、浅浅的呼吸声。

他抬手至她细白的脖颈,碰了碰夜里他咬出的那些痕迹,当真羸弱,这样便病了,跟朵娇花儿似的。

这样一副身子骨,如何在大宅院里长这么大的。

闻恕垂眸看着靠在胸口的这张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缭绕。

片刻,他将人安置在床榻上,掖好被角,正欲起身时,又听她皱眉唤了几声,哥哥。

闻恕起身的动作一顿,眉间一沉,究竟是哪个哥哥,叫她这般魂牵梦绕的。

大婚三日不上朝,闻恕也没想能把茗颂折腾病了,是以闲着也是闲着,便到御书房将两日来积压的奏章给批了。

夏日闷热,殿内置了冰,元禄持着锦扇缓缓摇晃,叫那冰面上的凉气飘向座上的人。

须臾,男人狭长的双目微阖,目光下移,落在署名的三个字上。魏时均。

伍成河溃堤,至今工部都未能拿出一个满意的法子。

实在是先前国库已拨了十万白银,现下不可能再叫朝廷拨出这银子,只能工部自个儿通过各州县调款去补这漏洞,如此一来,谁也不愿趟这滩浑水。

这魏时均乃护国将军府老将军的嫡幼子,文不成武不就,没能像他兄长那般继承父亲衣钵,只在工部一个不起眼的主事之位上浑水摸鱼。

可这份对修河一事写的满满当当,逻辑清晰的折子,竟是魏时均写的。

“魏家近日可有变故?”

元禄一顿,抬眸稍作沉思,挑拣着反常的事儿说:“旁的倒是没有,就是那魏主事,近日很是勤勉,常常去将军府向老将军请教政事儿。”

魏家兄弟早已分府别住,许是已有继承衣钵的魏小将军魏时栋,这魏时均反而被忽略放养,近一阵子,却频频出入将军府,难免叫人注意。

闻恕合起折子,捏着一角上下晃悠,轻轻拍打在桌案上,又问:“那是来了什么人?”

哪怕是魏老将军魏起平,也不过一届武夫,性子直爽,并非细腻之人。

这折子,总不是他教魏时均写的。

元禄叫他这么一问,眉头忽的一扬:“倒有一人,魏家府上新来的门客,上回翰林院的孔大人还同奴才说过一嘴,听说才十七的年纪,却颇有文采,名为…”

元禄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好似叫,宋长诀。”

文采…

闻恕低头复又将折子内容看了一遍,岂止文采,应是人才,可惜了。

元禄在一旁伺候茶点,眼见那小山一样堆积的折子空了一摞,他往窗外瞧了一眼,正犹豫着是否要提醒一声,埋头政务的人忽然合起手中的折子。

茗颂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寝殿的门窗闭合,还放下了布帘,一片昏暗,全然不知现下是什么时辰。

她撑着浑身酸痛坐了起来,感觉身上空落落的,低头瞧了眼,不由闭了闭眼。

回想昨日,那绣着龙凤缠绕的亵衣生生被扯坏…

姑娘抿了抿唇,忍着委屈,动作缓慢的扶着床榻下来,双脚刚一着地,竟是站都站不住。

闻恕刚一推门进来便瞧见这么一幕,见她蹲在床榻旁,半天都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