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封凌帮着封父做饭,做完用完还想洗碗,结果被封父轰走了。

他晃悠悠回到自己房间里,揣过要寄给先生的信,又摸了一件厚披风,裹着出了门。

京城的雪积了挺厚。不过这儿是京城,有钱人有权人众多,最不缺人打扫官道。主道上的雪都被铲了个干净,地面仅剩下一点湿印。封凌踩在路上,很是怀念这样子的京城。

他望向皇宫方向,又转头去驿站,将自己的信寄出去。

驿站门口,他碰见了眼熟的人。

青年穿着一身软甲,眉眼里全是肃然。软甲半新,在光下泛着光亮。软甲的主人双手背在身后,腰间系着武器。铁甲柔情,这人一副练家子姿态很能骗人。

“郝兄,这几日天冷吧?”封凌笑着问候了一句。

郝兄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漠:“寄信完了就走。”

“郝康安,你别对人家小公子那么凶啊!”旁边一块儿执勤的青年见封凌眼熟,很乐意替封凌说话,“人家小公子有情有义有才学,多好的人!”

郝康安语气依旧很冷:“我知道。”

封凌将信拿到门内,交接完一切出来后,笑着朝着郝康安挥挥手:“有缘再见。”

郝康安瞥了眼自己同僚。同僚在那儿啧啧出声:“人家念书才叫念书,我的念书叫不如回家养猪。”

郝康安却想着:封凌果然推出了他在驿站的日子。

封凌进京城来这么多日子,每回送行都能撞上正在执勤的他。信送着送着,封凌便知道了任家的事,还与任欣颖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何通认识上了。

上上回封凌出现,让自己去找任欣颖。任欣颖听了自己消息,转头便去找詹达。一来二去,卢家就进了大理寺。

小小年纪的少年能在进京城那么短短时间内,将京城官员间的敌对关系都弄清楚,又将这等敌对关系用上,今后绝非等闲之辈。这种人靠越近越是危险。

他不敢对任欣颖透露任何关于封凌的事,更怕任欣颖见多了封凌会……看上封凌。

郝康安没有回应同僚的感叹,默默无声继续站着,压下自己所有杂念,仿佛一座镇守的石狮。

封凌送完信离开驿站,朝着酒楼走去。

京城很大,从驿站到酒楼有一段距离。

有钱有权人,有马车,有仆役。他只能靠着自己双腿,丈量这京城的土地。空气冷到有种每一口气都异常清新的错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清香,让他不自觉多吸了两口气。

走到酒楼时,门口已有陆陆续续进门的人。

一楼客未满,二楼雅座已全数有人约好。

封凌随着小二上楼,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包间。

小包间里仅有衣冠楚楚的小詹翰林詹达一人。

谢宁被关在国子监好好念书,几回绞尽脑汁想请假都被打回了,唯有等到过年才可以出来。他凄凄惨惨委委屈屈给詹达送了好几次信,让他千万护好自己新结交的好兄弟。

在谢宁眼里,封凌还是个初入京城的贫穷小可怜,无权无势,仅有父亲同乡好友这点京城关系。

詹达收到信后就一个感想:他们三个之中,恐怕只有谢宁才是无知无辜的小可怜,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还未体会到逐步往前走的人心阴暗,也未曾感受到身后追赶者心思深沉的惊悚。

封凌进房间,朝着詹达友善拱手:“许久不见,看起来精神很多?”

詹达年纪不大,这些日子为了赶工上疏的奏章以及配合大理寺和禁卫,暗中跑动无数。新得到权力的洪侍读最喜惊才艳艳之人,老喜欢将重要事情交给年轻人做。双重压力之下,他眼下青黑一片,仿佛在花楼里荒淫无度了大半月。

他呵呵一笑:“许久不见,封小弟说话真是愈发不用眼睛了。”

封凌被逗笑:“说话确实不用动眼睛。詹大人看着疲惫,精神确实好了很多。”他细细打量面前男子,颇为肯定点头,“嗯,没了上次见面的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