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〇〇章 新官上任右中允(第2/3页)

王华三十五岁中状元,跟沈溪一样授的是翰林修撰,到如今十八年过去,不过是正五品的右春坊右德谕,沈溪才上任两个月,就迁到右春坊右中允的位子上。

王华到底是读书人,待人友善,平日他行的是督导太子学问之责,但因太子年少贪玩调皮,以王华这种老好人的状态,最多是去跟太子讲他该讲的知识,至于太子听不听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沈溪交了自己从吏部领来的官牒,然后便正式履行职责。

与他一同前去撷芳殿的是跟他属于一班的左中允靳贵。

要说靳贵这个人,精心研究过弘治朝政的沈溪并不陌生……靳贵是弘治三年进士,名列一甲第三名探花,授翰林编修,他在弘治朝一直在翰林院与詹事府做事,到朱厚照继位后,他得升礼部侍郎,是少数与刘瑾交恶但能保全己身之人。到正德九年,靳贵以文渊阁大学士入阁,成为内阁辅政大学士。

来日的阁老,如今跟沈溪同样的官品,不过一个是右中允,一个是左中允。

靳贵年岁不大,如今才三十五岁,想他年纪轻轻就考中进士,在翰林院和詹事府这两个清水衙门混迹十年,其中的平淡无味是别人难以理解的。

沈溪作为一个后辈,晚靳贵九年中进士,如今却跟靳贵官秩相同,这多少让靳贵觉得面子挂不住,不过此人倒也豁达,跟沈溪言笑间,教授了沈溪一些身为中允的经验。

靳贵在太子出阁后便为左中允,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前辈,算是沈溪的入门师傅。

“……最重要的是记录太子日常所学所讲,陛下会时常查阅,并以此来考察太子学问,你我记录时切不可懈怠。”

靳贵的意思,关于太子平常那些胡闹事,能不记就不记,但学习的内容却要做到事无巨细,还要有所侧重……不能跟讲官所讲内容违背,至于太子是否背下或者背熟,尤其要记录好,皇帝会根据左右允中的记录抽查太子的学问,凡是涉及到皇帝的文案,那都是重中之重。

靳贵很怕沈溪初来乍到,不懂得拿捏这种御览文案的文字尺度,但他却不知,由于前世的记忆,沈溪对于弘治皇帝喜好尺度的把握比起他更有经验,之前几篇上奏都恰到好处,否则断不会才两个月就官升一级。

沈溪听靳贵说了半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快到正午,不由问道:“时候不早,是否该过去了?”

靳贵轻叹:“不急,太子大病初愈,陛下特许他午后进学,太子有午睡的习惯,待太子睡醒后,你我再过去不迟。”

这都病愈一个多月了,还没好啊?

沈溪算是看出来了,朱祐樘夫妇对太子的宠爱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或许是朱祐樘年少没得到父爱,令他想加倍用关爱回报自己妻儿,不但对张皇后从一而终,甚至对太子也是宠溺有加。

不过站在工作的角度,太子睡完午觉才读书,那沈溪的工作时间,一天便不到两个时辰,而且是工作一天休息一天,只需将太子在学堂上学习的内容记录下来,至于太子平日那些嬉闹游玩之事,不用费心,皇帝和皇后也不想看。

“那陛下是否会时常过来走动?”沈溪追问。

靳贵微笑着摇头:“除太子病重外,陛下少有往东宫来,平日陛下对太子学问督导,皆在文华殿内,届时你我将要同往。”

沈溪点头表示明白,太子平时在东宫居所内上课,不过遇上皇帝考察,太子就要到文华殿,那儿毕竟是太子出阁后的讲学之所。

“那太子学业如何?”沈溪继续问道。

靳贵满脸苦笑,从这笑容中,沈溪便知道太子的学问马马虎虎。

朱厚照从小就有天下名师教导,他的先生,个个都是饱学的鸿儒,全都是进士、翰林出身,而且是一对一地开小灶,不用跟平常读书人自幼去学塾那般学不学全靠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