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又是谁呀

……

那是五位披甲持械的兵士。

为首之人三十多岁,个头壮实,留着短须,面带刀痕,神情凶狠。随他一声断喝,几位手下“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钢刀围了过来。

地上的汉子依然是满身血迹,惨嚎不已。余下的三个汉子则是后退几步,躬身拜见,随即又讨好般地唤了声“宝爷”,接着恶人先告状,口称有人当街行凶,须严惩不贷等等。

无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宝爷看着地上的惨状,脸色阴沉,当他的眼光落在无咎的身上,似乎微微一怔,随即不容置疑道:“这位公子,随我去城防营走一趟!”

几个汉子忙道:“我大哥咋办……”

宝爷冲着地上的汉子便狠狠踢出一脚,又是一阵惨叫。他面带杀气,骂道:“四锭金子,足以买的下你四人的狗命,滚——”

三个汉子不敢忤逆,连连点头哈腰。

宝爷抬脚走向无咎,擦肩而过的瞬间,嘴巴冷冷吐出两字:“跟我走——”

无咎还是不言不语,随后跟了过去。

宝爷带着手下,押着一人一马继续往前。拐进下一个街道,店铺、行人愈发稀少。他行到此处,慢慢停下,摆手道:“你四人回营……”待四位兵士转身走远,他忽然转过身来,竟是双手抱拳,冲着无咎深施一礼:“公子——”

无咎站在马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抚摸着马鬃,依然是沉默无声。

宝爷躬身片刻,缓缓直起身来,曾经的凶狠威严已是荡然无存,竟是满脸的愧疚,沉声道:“公子府上遭难,在下人微言轻,纵然有心相助,却无力回天。将军身陨之后,麾下的破阵营尽遭遣散,而我等为了养活家小,只得充当巡街的勾当,唉……”他叹息一声,又道:“公子活着便好,但有差遣,刀山火海,肝脑涂地!”

其话音未落,竟是当街单膝跪下。

无咎身子一颤,咬了咬牙,转身搀扶:“宝锋大哥,我并没怪你……”

他早已认出这位宝爷,却直到此时才唤出对方的名讳。

宝爷,本名宝锋。他抓着无咎的手臂,缓缓起身,两眼中泛起血丝,带有刀疤的脸色更显狰狞,却说不出话来,重重低下头去。

无咎转而看向远处的街景,轻声又道:“我想回家看看……”

宝锋松开手,抬起了头。他看向无咎的一身白衣,与旁边的骏马:“自从都城出了变故之后,已无人顾及那桩往事。公子此番回转,应该没有大碍。只是将军荒废至今……”

“变故?”

无咎沉吟了一句,自语道:“荒废了,也还是家啊!”他抬脚就走,头也不回道:“宝锋大哥,有空来府上坐坐!”

宝锋已然恢复常态,且神情中多了几分莫名的轻松:“公子……”

无咎脚下不停,脑袋一昂:“哦……?”

宝锋大声道:“那个无法无天的公孙公子,又回来了!”

无咎抬手抛出一块金锭,带着身后的枣红马扬长而去。

……

在都城的西北方,有几座单独的院落。

此处曾为富家权贵聚集之地,因远离闹市而颇为僻静。只是其中一座院落很是破败不堪,且四周少见人迹。

黄昏时分,一人一马从远处而来。

老树歪斜,野草丛生,落叶满地,满眼尽是荒凉。院门上方,门匾斜挂,残存的公孙两字,罩着厚厚的灰尘。

公孙府,便是离开五年的家。

不错,本人原名公孙无咎。为了避开追杀,不得不隐去姓氏而只留下名讳。

无咎将马儿拴在门前的石桩上,踏着石阶走到了门前。

一阵冷风吹来,落叶盘旋不止。

院门紧闭,门环上拴着锈迹斑驳的铁链。而院门两侧,各有一间门房,其中铺着干草,摆着锅灶等物,却是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