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4页)

方清渠也不打扰她,只安安静静地陪坐着。

得月楼备菜的速度很快,不多时,茶水与糕点、凉菜便先送了过来。

沈琼收回了目光,专心致志地吃起菜来。

她并没用桃酥伺候,而是让人在自己旁边坐了,一起吃饭。

沈琼并不讲究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只要自己高兴就好。她少时就没了母亲,一个人吃饭总嫌弃太过冷清,所以吵着要云姑与桃酥陪她一道坐着吃,这么些年下来,一直留着这个习惯。

若是正经会客,她并不会这么做,可在方清渠面前,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而方清渠也不会计较这些,他的心思,都放在了沈琼身上。

沈琼的吃相很好,又吃得格外认真,仿佛每一道菜都是绝佳的珍馐美味,让人看着也很是下饭。

俗话说,情人眼中出西施。方清渠如今正喜欢,便觉着怎样都可爱,无一处不好。

“你为何一直看着我?”沈琼注意到他专注的目光后,明知故问地调侃道,“难道是饭菜不合胃口?”

方清渠的耳尖又被她给问红了,有些无措地垂下眼。

他也知道这样盯着姑娘家看是失礼,可偏偏不自觉地就忘了。

桃酥将此情形看在眼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恍惚间觉着,自家姑娘倒像是个女流氓一样。

沈琼则若无其事地放下了筷子,捧着茶盏慢悠悠地喝茶。

她临窗坐着,带着些凉意的夜风拂过脸颊,倒是惬意得很。只不过这好心情,在她无意中瞥见楼下的人时,便霎时烟消云散了。

得月楼是京中达官贵人们宴请会友的首选去处,这么说来,秦王殿下出现在此处,倒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可沈琼又觉着,自个儿头回过来就能碰巧遇着此人,实在是倒霉透顶。若是今晨翻翻黄历,说不准上面会写着“不宜出行”。

沈琼先是一僵,脸上的笑意随即也消褪了。

方清渠哪怕是低头吃饭,也一直分神留意着沈琼,随即就注意到她的反常,下意识地问了句:“怎么了?”

他随着沈琼的目光,向楼下看了眼,恰见着灯火掩映下的裴明彻。

“那是……秦王殿下?”方清渠低声道。

在今上的众多儿子中,秦王最出名的并非是他的文才、武功,而是他的相貌。满京城的世家公子,就没一个及得上他的。若非如今不似前朝那般民风开放,只怕秦王殿下出门,便能重现当年掷果盈车的盛况了。

哪怕是同为男子,方清渠对他的印象也极为深刻,影影绰绰地看上一眼,便随即将人给认了出来。

沈琼倒是没多大反应,桃酥手一颤,夹着的虾仁直接被甩了出去。

“你认得他?”沈琼若无其事地问了句。

方清渠并没觉察出什么异样,见沈琼问,便如实道:“秦王殿下与徐太傅素有交情,时常会到府中去探讨学问,或是对弈。我前些日子去请教座师时,曾偶然见过殿下一次,他的棋艺很好。”

沈琼不由得怔了下,低头抿了口茶。

在她的印象中,秦淮的棋下得并不算多好,与她对弈的时候,十回里有八|九回都是输的。可方清渠总不会连好坏都分不清,更大的可能是,秦淮当年一直有意隐藏实力,让她罢了。

毕竟自小有名师教导的秦王殿下可以是个好棋手,但出身贫寒的秦淮,怎么可能下得好棋呢?实在是装得兢兢业业。

经这么一段,沈琼的兴致大不如前,茶水也不喝了,等到方清渠也放了筷子后,便要起身回家去。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方清渠自然不会让她一个姑娘家就这么回去,随即跟了上去:“我送你。”

好在今日恰是十五,月光如水般铺洒在长街上,倒也省了灯笼。

方清渠陪在沈琼身边,余光打量着她的神情,终归还是没忍住问道:“你是不是……不大高兴?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