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晚餐后的演讲(第2/6页)

“快说吧,波洛先生。”杰普说,“别假装谦虚了。”

波洛瞥了他一眼,继续说下去。

“首先,我注意到一点(大家也都注意到了),就是凶手的胆大妄为。而且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还有两点使我费解,一是黄蜂的出现,它似乎来得太方便了;第二个是我们找到了吹管。我曾问过杰普,凶手为什么不把凶器从通风口扔出去?那样的话,毒针的来源就不易追踪了,而吹管上面是有价签的,查起来容易得多。

“结论是什么?显然,凶手希望我们能找到吹管。

“但为什么呢?只有一个符合逻辑的答案。如果我们同时找到了一根毒针和一支吹管,会很自然地假设毒针是由吹管发射的。因此,实际上,凶手一定不是用吹管来发射毒针的。

“另一方面,化验结果表明死亡确实是由毒针所致。我闭上眼睛问自己:将毒针置入颈部静脉最可靠的方式是什么呢?我立即有了答案:用手。

“这就使我们明白了为什么那根吹管必须被找到。吹管意味着一件事:距离。如果我的理论正确,凶手一定不是隔着一段距离,而是走到吉塞尔夫人桌前,弯腰实施谋杀的。

“有谁能做到这一点?有两个人,两个乘务员,他们可以经过吉塞尔的座位,弯下腰去,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还有别人吗?有,克兰西先生。所有乘客当中只有他经过了吉塞尔的座位,而且也是他首先提出了用吹管发射毒针这一理论。”

克兰西先生跳了起来。“我抗议,我抗议!这是诬陷。”

“坐下,”波洛说,“我还没有把话说完。我正在讲述我得出结论前的每一个步骤。

“于是我有了三个嫌疑人:米切尔、戴维斯和克兰西。从表面上看,他们没有一个人像是凶手,不过我们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接下来我又思考了黄蜂的事,它具有启发意义。在送咖啡之前没有人注意到它,这本身就有些蹊跷。我设想了一种理论来解释这件谋杀案。凶手为这起案子准备了两种解释。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吉塞尔夫人是由黄蜂螫咬致死的,这意味着凶手需要找机会收回那根毒针。我和杰普都认为这本来是很容易办到的,只要没人怀疑到这个案子另有玄机。毒针上缠着的黄黑两色丝带,显然是有意在模仿黄蜂。这是为凶手预设的第一种情况而准备的。

“凶手将毒针刺入吉塞尔夫人的颈部,同时放出了黄蜂。毒药威力很大,死亡立即发生了。假如吉塞尔喊叫,由于飞机的噪声,其他乘客也无法听见。如果有人听见了,那么一只嗡嗡飞舞的黄蜂就可以解释惊叫的产生。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凶手的设想之一。但是,假如毒针在凶手收回之前就被发现——实际情况也是这样,那么事情就闹大了,没法当成自然死亡了。因此吹管不能被塞出通风口毁掉,而要让它在搜查时轻易被我们找到,以使得吹管作为凶器的结论成立。这样一来,会造成凶器是从一定距离外发射的印象,警方也会寻觅吹管的来源,将怀疑引向特定的方向。

“现在我对整个案子有了一套理论,同时又多了一个怀疑对象——让·杜邦先生,那个提出黄蜂致死这一说法的人。而且他坐在过道边,离吉塞尔夫人非常近,说不定可以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探身实施谋杀。但另一方面,我认为他不太可能冒此风险。

“我继续思考黄蜂的事情。假如凶手将黄蜂带上飞机,并且在想要引发心理盲区的时候将其释放出来,那他一定得有一只类似小盒子的东西来装黄蜂。

“于是我对乘客的行李物品产生了兴趣。结果我遇到了完全没有想到的结果。我找到了期待的东西,但它出现在一个错误的人身上。一个空的小火柴盒在盖尔先生口袋里被发现了。所有的人都证明他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座位,他只去过一次洗手间,然后回到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