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美人灼灼(第3/4页)

一路奔波,又在风地里,病情加重了。沈玦当真是纸糊成的人儿,风一吹就能倒。这大小姐的身子,还跳崖假死,假死都能变成真死。

夏侯潋攒着眉头想了半晌,忽然有了个主意。

夏侯潋把沈玦背起来,顺着来时的坡爬上崖,从尸体上扒了两套衣裳和铠甲下来。沈玦被颠醒了,迷迷糊糊地问夏侯潋:“你干嘛?”

“你睡你的,不用管。”

夏侯潋走了一程子路,找了块背风的山石,把沈玦放下来。先换好自己的衣裳,然后着手扒沈玦的衣服。沈玦头脑发晕,迷蒙之中有双手撩开自己的衣摆,正解着裤腰带,当下吓了一大跳,睁开眼,抓住夏侯潋的手,满眼风雷暗蓄,风雨欲来。

“做什么?”

“帮你换衣服啊,干嘛?”夏侯潋莫名其妙,“搜捕的人又多了,现在一队三十多个,你病成这样,我一个人没法打。换身衣裳,再易个容,一会儿我们去他们大营里躲躲,子时之前离开就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倒是个好计策。

只是……

沈玦紧了紧裤腰带,道:“我自己换。”

大约是不愿自己的伤处曝露人前吧。夏侯潋忽然明白过来,心微微揪了一下,在一块儿这么久,他几乎忘记沈玦是太监了。他和旁的太监不同,约莫是用瑞脑熏香的缘故,身上永远是香喷喷的,不像旁的太监身上有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模样又生的好,莫说太监,就是身子齐全的男人也比不上他。

夏侯潋点点头,自觉转到山石背后去,等沈玦换衣服。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一层层丝帛堆委在地的细碎声响。夏侯潋抱着臂,等了半晌,那边传来沈玦闷闷的声音,“我好了。”

夏侯潋踅身回去,见沈玦神色似乎不大高兴,抱歉地说道:“我想着还有层亵裤,能遮挡一二,便自作主张替你换……”

“我没生你气。”沈玦打断他,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闭上嘴不吭声了。

“那我给你上妆了?”夏侯潋捏了一团泥巴在手心,蹲在沈玦面前。

沈玦微微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闭着眼睛靠在石壁上,眉心微蹙。夏侯潋琢磨了一阵,并着食指和中指将泥巴轻轻涂在他脸上,整张脸糊黑,轮廓边缘加深,又在眼睛底下画了两道,最后面颊上点上细小的颗粒。原脸是看不出来了,泥巴比不上脂粉,干了之后粗糙无比。这倒也好,显得他皮肤风吹日晒很久似的,像个种田的农人。保险起见,夏侯潋又涂了一层,一面叮嘱他一会儿进了营少说话,他官话说得好,言行举止都显着贵族风流,鹤立鸡群,容易被看出端倪来。

沈玦恹恹靠着,任夏侯潋在他脸上摆弄,他头疼得厉害,实在提不起精神了。

上完最后一层,夏侯潋在石头缝里面揪了几朵红棕色的喇叭花儿,揉碎在掌心,暗红色的汁液渗出来,他用指腹点了点,擦在沈玦的唇间。沈玦有丰盈的唇,微仰的唇角,手指按上去,淡色的唇上现出深深的红印。那花儿看着是红棕色,谁曾想花汁竟是夺目的鲜红,扫在唇间,惊心动魄的艳丽。夏侯潋没来由地想起那日沈玦吮吸他的手指,唇瓣也是这般,艳若桃李。

夏侯潋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连忙拿另一只手擦他的唇,期望把那殷红的汁液擦干净,可那柔软的唇被手指揉搓得越发红艳,汁液仿佛渗进去了一般,绮艳如春。

沈玦察觉到夏侯潋对他的唇瓣用力,迷糊地睁开眼,喃喃了声:“痛。”

他朦朦的眼神落在夏侯潋眼里,却是无端的勾魂摄魄,朦胧的眼是月下幽幽潭水,涟漪微漾。伴着那被揉弄得嫣红的唇,是一种被凌辱的美,仿若雨中梨花,霜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