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七月半(第3/5页)

“可逮住你们了,你们也太明目张胆了些,若不是老奴盯着你们,夫人还不知道你们胆子这么大呢。”

夏侯潋暗恨没提防住刘嬷嬷那个奸细,平日谢惊澜在藏书楼都要待到很晚,藏书楼位置又很偏僻,没什么人过去,他们本想假装还在藏书楼里读书,其实人早就去看花灯了,没想到仍是被刘嬷嬷发觉了。

夏侯潋上前一步,道:“都是我撺掇着少爷溜出府的,要罚就罚我吧!”

“夏侯潋,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谢惊澜拉住夏侯潋的手腕,道,“嬷嬷,不用多说什么,夫人要罚便罚吧。”

刘嬷嬷一个也没有放过,押着两个人一起去了堂屋。月上柳梢,灯笼都点起来了,昏黄的光压不住房梁木柱阴沉沉的暗影,萧氏和谢秉风坐在上首,阴影罩住了谢秉风的脸,让他显得神情莫测。

谢惊澜撩袍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磕了一个头,道:“惊澜前来向父亲请罪。”

谢秉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为父以为你是个能安心读书的好性儿,没想到也如此胡闹。说,你这是打算去哪疯?”

“本打算去庙会逛逛。”谢惊澜低眉顺眼,脸上写满了温良恭俭让,“惊澜知错了,请父亲重重责罚,惊澜定不敢再犯。”

谢秉风见他主动认错,态度乖巧,气消了一半,说道:“罢了,你还小,贪玩也是在所难免,回去好好温书,为父便不计较了。”

谢惊澜磕了一个头,就要退下,萧氏却出声了:“慢着,老爷,咱们惊澜一向勤奋好学,你常年不在家里不知道,我却是最清楚明白的,这孩子用功,只差要头悬梁锥刺股了,从没听过溜出府逛庙会这等事儿,我看定是有人撺掇,把咱们惊澜教坏了。”

谢秉风目光移到夏侯潋身上,隐隐含怒道:“夏侯潋,你怎么说?”

夏侯潋方要开口,谢惊澜抢先答道:“父亲,夏侯潋前几日的确提到过庙会的事,不过是儿子自己决定要去看的。儿子深居简出,即便逢上佳节,夫人怜儿子身子弱,让我在家好休养,不曾带我出去,故而我心里一直盼着,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今儿一时想岔了,便带着夏侯潋偷溜出去。我已知错了,父亲要罚,儿子不敢违抗。”

谢秉风看了眼萧氏,咳了一声,道:“你母亲也是好意,你若想跟着去,直说便是,总不能拘着你。”

萧氏没想到反被倒打一耙,气得牙痒痒,对刘嬷嬷使了个眼色。

刘嬷嬷从后面冒出来,一脸神秘地说道:“老爷,您还有件事儿不知道呢。”

谢秉风瞧她这作态不大高兴地说:“有话快说,家里不兴装神弄鬼这一套。”

刘嬷嬷连忙说道:“这夏侯潋不仅撺掇少爷去庙会,还鼓动少爷去晚香楼听曲儿呢,不知道打赏了多少银子,少爷原是个把持得住的,只这夏侯潋把每个月的月钱都花个精光。只是前日我帮少爷收拾床铺,竟发现……”

谢秉风压着怒火,道:“发现什么?”

刘嬷嬷做出畏畏缩缩的模样,道:“发现一条汗巾子,上面还绣着什么‘君心’、‘磐石’什么的,哎,老奴没读过书,也不知道写的什么玩意儿。”

“莫不是‘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草’?”萧氏掩着猩红的嘴唇,眉目间透露出幸灾乐祸的味道,“老爷,你看这夏侯潋,当真是个祸害。自己不学好就罢了,还带着惊澜往歪路走。”

“你们胡说!我何曾去过什么晚香楼,都是你们胡诌!”夏侯潋怒道。

刘嬷嬷道:“老爷不信,去夏侯潋屋子里搜搜可还有余钱没有,再搜搜少爷身上,那汗巾子少爷可是天天都带在身上的。”

“父亲明鉴,我们从不曾去过晚香楼。我的屋子向来只由夏侯潋收拾,几时让刘嬷嬷动过手?这奴婢信口雌黄,可恶得紧,父亲可以传秋梧院的人来问话,便知道我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