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4/5页)

可钱玉嫃是谁?

她是燕王世子妃。

见喜的是越王府的人,还是她晚辈,哪有让她以身涉险的道理?要是有个不幸瑜儿真没撑过,贤妃怄不过想罚他跟前伺候的可,凭什么让燕王府的人隔空赔命?

皇上听明白她的意思,她想着哪怕是昏招只要能把人救活,事后再去负荆请罪也没什么,人活着才最要紧。

但皇上不愿意做这个昏君背这个骂名。

得了天花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活端看自个儿熬不熬得过去,外面的人多给他念几句经,求求菩萨倒是能成。

贤妃哭死了,皇上也不答应,她没法子,只得回自个儿宫里去日夜祈祷。

这段时间对贤妃来说度日如年,哪怕她天天盼着孙儿能好,盼着府里其他人不要染上,但传进宫来的却没什么好消息。

瑜儿看起来特别严重,说是好像随时都要去了,并且还有其他人烧了起来。

贤妃在悲痛欲绝之下想法给府里递了个条子,条子是给越王妃的,上面写了四个字:钱氏命好。

越王妃起先不明白,都知道钱氏命好,可现在王府里的人全出不去,也借不着她福气。真想沾他的光应该人在外边的帮忙运作,递话进来是什么意思?

她看过之后想了很久,才想到一种令人惊骇的可能。

母妃是不是让她准备一点瑜儿用过沾痘的物件,想办法送出去,送到燕王府那边让钱氏也染上病好叫她到这头来?

陈氏只想到这里,想到她就后背发凉,她不敢做。

就不说这有多难,即便真能办到,她命那么好兴许不会染上,指望她染上病过来这边帮越王府渡过难关并不现实。想想以前跟她作对那些人,曾经的燕王妃、五皇子夫妻、云阳郡主……他们之中最好的是被削爵,倒霉的在吃牢饭,最惨的命都没了。

要说最惨的那个,也不过是给她下过一回绝孕药。

比起得天花,绝孕算什么呢?

这事真要干了,就怕回头越王府上下全都染上,钱玉嫃一个人熬死大家。

陈氏只盼是她想岔了,生怕母妃在外头出昏招。如果钱玉嫃自愿帮他们还好,若她不想管闲事,你非要拉她下水,到时候她能活其他人全都得死。

陈氏将那张条子毁得干干净净,她宁可去赌瑜儿命大这种可能,也不想招来更大的祸事。

但很不幸,她儿子才五岁,太小了,熬了些天最终也没熬得过去,就在四月里永远闭上了眼。好在情况特别严重的只有他,因为照顾他被染上的症状都比较轻微,越王府最终还是渡过了难关,并在六月下旬解除警戒。

那段时间钱玉嫃进宫去过,也见过贤妃娘娘一回,对方虽然没说什么,钱玉嫃看得出来,她有怨气。

也无所谓,因为钱玉嫃同样有怨气。

贤妃求皇上送她去越王府帮忙的事通过其他人之口入了钱玉嫃之耳,她起初还以为听错了,得知贤妃真的做过那样的打算,她才意识到能在宫里活下来的人比宫外的更狠。

钱玉嫃自问没得罪过贤妃那头的人,同他们没任何过节,甚至没有利益冲突。

贤妃却能拿出这种主意。

她兴许也不确定这么做是不是真的有用,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可凭什么呢?你孙子病了就要搭上别人去救。

他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平安符那事钱玉嫃虽没同意,也理解她。后面这个她听了头皮发麻,回想起贤妃的样子,真的看不出她是能打这种主意的人。

得知这事以后,钱玉嫃有些害怕,她怕贤妃一计不成还有后招。

谢士洲从兵营回来,看她在短短一旬内瘦那么多,不光瘦了,气色也很一般。他将闲杂人等轰出去,问媳妇儿怎么了?

“越王府出那个事你知道吧。”

“我听说了,那边有人得了天花,得了那个就是比谁命大,没别的招。”谢士洲没明白越王府的事跟自家有什么牵扯,他想了想,问,“你听说见喜的是个五岁娃娃,就想到咱们女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