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一开始,他没想耽搁太久,随手救下了几个轻生的女孩,教她们声乐和作曲,准备让她们去打压奥黛尔过于荒谬的名气。

谁知那些女孩都太……

他一两天就能吃透的理论,她们要几个月才堪堪入门。他的行程就这样耽误下来。

救下白兰芝是一个意外。那天,他本来在巴黎歌剧院选中了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正在舞校学芭蕾,天赋极高,但因父亲去世,难以走出伤痛,声音变得干涩难听。他站在黑暗中,随口指点了几句,她竟很快就领悟了他的意思,发出圆润轻灵的歌声。

他神色冷淡地审视着她,其实还是有些不满,觉得她天赋虽高,却有些天真和胆小,不是一枚合适的面具。

他理想中的面具应该更美丽,更胆大,更有心机,唯有如此,才能使奥黛尔落败,交还出她偷来的名气。

然后,他就遇见了白兰芝。

她是那么的聪明,轻而易举地就帮他达到了目的。按理说,他躁戾的情绪应该平复了下来,却莫名更加烦躁。

尤其是今晚,他看白兰芝,觉得她哪里都令人厌烦。她的双唇微动,唇瓣娇嫩殷红,是那么的碍眼;她的嗓音含笑,清冽干净,是那么的扰人;还有她那不知所谓的善良与同情心……更是让他心情浮躁。

她是如此善良,善良得就像那些被人朝拜的、欺世盗名的神灵。

就是不知道,倘若他当着她的面,摘下面具,给她看看自己丑恶恐怖的真容,她是否还会保持那份虚伪的善良?

想到这里,他垂下双眼,揉了揉眉心,唇角自嘲地一翘。

他真的是醉了。

——

走到小剧院的大厅,埃里克还是没有理她。白兰芝又叫了一声:“埃里克?”

这次,他终于回神,瞥她一眼,咽喉滚出来一个极低沉的声音:“嗯?”

声音钻入她的耳蜗,烫得她的脸颊一阵酥.麻。她脑子停转了一下,半晌才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见他神色已恢复如常,她不好意思再关心他,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问道:“达珞珈先生说,你会很多东西,都会哪些呀?”

本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起头,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侃侃而谈。毕竟以前教母就是这样教她的,不过原话是,“当你不知道说什么了,就问男人会什么”。

谁知,他听了,并无长篇大论的兴趣,答得十分简略:“太多了,说不完。”

白兰芝:“……”

好吧,他和其他男人不一样。当然,其他男人也学不了他这个回答……

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狡黠地眯起眼,笑盈盈地说:“有一样,我猜你绝对不会。”

“你说。”

“跳舞。你肯定不会跳舞。”

“如果你指的是芭蕾,我确实不会,但单指跳舞的话,我会。”他的口吻疏淡,萦绕着醇香的酒味。

这人太可怕了,光是听他的声音,思绪就变成一片空白,然而却不想远离他,还想更近一些,再近一些。好半天,白兰芝才听见自己的声音:“……什么舞?”

他思索了一下,朝她伸出一只手。没有俯身,没有负手,不像邀舞,更像是准许她接近他神秘而广阔的世界的一个手势。

她红着脸,握了上去。他扣着她的五指,用力一拽。她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令她略觉疑惑的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暧.昧至极,搂着她的腰,身体却始终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是探戈,下等人的舞蹈,最早起源于古巴。”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不知是否舞蹈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侵略色彩,这一刻,他成了一个完全的引领者、控制者,即使她对这个舞蹈毫无概念,在他的带领下,也能完成一些简单的舞姿。只见他脚步变换,抵着她的舞步后退,就在她快要扑进他的怀中时,他却是与她换了一个位置,继续保持着刚才那种亲近却疏离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