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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真理子的妈妈?她会不会去参加家长会都难说。”

“会去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可凉子不这么认为。真理子的双亲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的人。说不定,此刻仓田家正进行着同样的母女对话:“对不起,真理子,爸爸妈妈都去不了家长会。”“没关系的,别放在心上。”

关于柏木卓也之死的严重性,妈妈似乎也抱有根本性的误解。凉子心想,不光是我,真理子恐怕也没有因这起事件受多大的刺激。

“死亡”确实会带来冲击,更何况是发生在身边、发生在校园中的事件。但是,这种冲击并非来自死者柏木卓也作为“同班同学”的身份。说到底,“同班同学”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不过是安排在同一个班级里而已,连朋友都称不上。

也许如此一本正经地思考此事的我,果然还是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了?

凉子一声不吭地站在水池边清洗马克杯。母亲问道:“柏木就是那个不来上学的孩子吗?”

“是的。从十一月起就不来上学了。”

“真是被人欺负了?”

“听谁说的?”

“嗯,听到一点。”邦子含糊其辞地答道,“你觉得他的死与遭受欺负有关吗?”

关掉水龙头,凉子将马克杯放到控水板上,抬头答道:“不知道。”

母亲默默凝视着梁子。

“我对柏木一点也不了解,所以不知该作何感想。”

“你对柏木不感兴趣,对吧?”

不感兴趣。没错,就是“不感兴趣”。这正是凉子想找而没找到的表达方式。

“我想是的。不管他上不上学,在不在教室,都跟我无关。”

邦子平静的语气中略带悲哀:“为什么对他不感兴趣呢?”

“这个……”凉子露出了少女脸上罕见的苦笑,往上捋了捋头发,说道,“这就更不知道了。估计是因为我和他不是朋友。”

要挨骂了——这个念头掠过凉子的心头。怎么能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呢?

可邦子并没有发火。她依然坐着,喝了口马克杯中的卡布奇诺,又说:“这就好。知道你没事,妈妈就放心了,不会再问这问那了。”

母亲的口气十分吻合。可凉子却觉得自己比挨了骂还要难堪。一时间,她的目光竟无法从母亲的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