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温润如玉是席初(7)(第3/3页)

最后她扼住他的喉咙,咬牙切齿地告诉他:“这件事,我们没完。”

他原本以为,她这样出了气后,至少能听他说说原因,可她再没听他说过一句话。

他在之后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费尽心思地想见她、也试过托别人帮他带话,无一例外都被她拒之门外。

可他只是想告诉她,这孩子不能生。

卫家不会因为元君死去就放弃夺权。

孩子一降生,她就死定了。

但他没有太多时间一直这样尽力下去。

她的身孕已经四个多月,愈过五个月再小产,极易母子俱损。

所以他花了入宫十年来的全部积蓄,终于买通她身边的宫人,用一剂滑胎药换了她的安胎药。

大熙立国以来,从没有人敢害女皇腹中的孩子。

他也自问过这样对不对,因为她那样的爱着元君,或许宁可自己死去,也想让这个孩子平安长大。

但他最终觉得,不是那样的。

既然元君带给她的美好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她就不值得因此丧命。

况且,已经活生生站在这里的她是人,而尚未降生的孩子连人都不算。

他以为这样能一了百了,可是他失算了。

他没想到她恨到极处竟反倒没有杀他,也没料到她会诏元君的弟弟进宫。

所以他以为的终结之处,就这样成了他痛苦的开端。

他准备好了赴死,甚至准备好了承受凌迟之苦,她却觉得,这依旧不足以一解她心头之恨。

更可怕的是,因为她没有杀他,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在心存侥幸地等着她回来问一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日复一日,他最终体会到了希望尽被吞噬的残忍。

生活终于变得暗无天日。

席初说完,有些疲累,重重地吁出一口积压已久的郁气,胳膊支着桌子,手按着太阳穴,轻声而道:“大抵就是这样……”他顿了顿,“若有一分别的可能,我都不想动陛下的孩子。”

假若她肯让他解释一次、假若她能对卫家有一丁点防心,担保自己不会死于生产,他都不想那样做。

小产于她而言,太伤身了。

虞谣一时沉默,他又有些忐忑地看她:“陛下信不信?”

“……信!”她忙连连点头,“我信我信!”

席初释然而笑。

“当前还债率,10%。”

虞谣一边为这久违的正数默默喜极而泣,一边忧愁地托腮:“也就是说,我现下如果与和君生个孩子,还是会有危险,对吧?”

席初点点头:“臣觉得应该是这样。”

怪不得《世情书》里说她与和君生完孩子后不久就病逝了。

呵,神特么病逝。

可问题是,按照这个思路,她生下的孩子即便不是和君的,恐怕也不安全。

——卫家这么丧心病狂,偷梁换柱的算盘都能打,那搞死她之后硬说孩子的父亲就是和君,对他们有难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