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关于欧芹、芥末、奶油芝士和汤的文章(第2/3页)

还有一次,我参加了一个钢琴宴会。一开始,听说他们会把汤作为餐前点心,我心想那怎么可能。后来,我看到服务员走到我身边,奉上一个很大的平底勺,里面盛了真正一丁点儿汤。我个人认为,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对什么过敏,这整个创意都有点失败。穿着美丽燕尾服的人一次给你端上一勺汤,这充分定义了什么叫作“过分精致的狗屎”。我非常肯定这是某个搞餐饮的人在喝醉后想出来的,他认为看到人们被这种恶作剧捉弄会非常有趣。我怀疑接下来的一道菜是服务员用他们的口水喷过的薄饼,接着他们会用嘴把薄饼喂到你的嘴里,就好像你是一只幼鸟。实际上,我认为在这本书出版之前,用嘴喂薄饼也许就已经大行其道。我想让大家注意,这是我想出来的。

此外,他们提供的甚至都不是热汤,而是西班牙冷汤——我以前喝过这种汤,它基本上就是你称之为“番茄汤”的东西,只不过已经冷掉了。于是你放弃了喝汤的念头,尝试着把它当成无酒精的番茄贝利尼鸡尾酒,或者已经融化了的用汤做的冰棍,一种汤冰棍。晚宴上的每个人都喝了汤,因为没有人想承认西班牙冷汤的味道就好像融化了一半的番茄味冰激凌。但问题是,在他们咽下这一勺汤冰棍之后,服务员已经走开了。于是所有人只能穿着优雅的礼服站着,同时却尴尬地拿着一把脏勺子,好像戴着一件他们不想要的糟糕的首饰。一些人趁别人不注意,把空勺子放在窗台上或地上,但大部分人只是安静而又绝望地等待着再也不会回来的服务员。他们不得不把勺子放在身体的一侧,好像在假装它是香烟或者可爱的小狗。

我看见一个女人满怀期待地四下张望了一分钟。当她意识到再也不会有人回来拿走勺子之后,她只是耸了耸肩,把勺子扔进了水池。这种做法似乎有点过分,但你又不得不敬佩这种“我没有该死的地方放这个根本不属于我的餐具”的态度。她用扔勺子的举动告诉晚宴上的每一个人:“如果你不打算管好你自己的东西,那么我非常确定的是,我也不会为它负责!”

就在那一刻,我喜欢上了这个女人和她的态度。如果我当年是一个被留在她家台阶上的弃婴,我现在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也许会截然不同。可惜我不是。我是一个女人,刚刚看到另一个女人通过了勺子测试。我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这种测试,从来没有人专门为通过这种测试而学习。就在那时,我发誓从此再也不为别人的勺子、观点、愚蠢行为负责,因为坦白地说,我已经为自己的那堆烂事儿操碎了心。有很多人生课程,人们从来不会善加利用。我怀疑这就是其中的一个,然而我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试着给我一把勺子。

备注:我刚才把这一章念给我的朋友卡伦听,她非常喜欢,但她在一个地方打断了我,说:“等等。你不能说自己想要把《天使爱美丽》里的那个女孩放进你的阴道。”我说:“我同意你的看法。所以我说的是‘能够’,而不是‘想要’。她会闷死在里面的,她可是法国的国宝。”卡伦说:“你需要把阴道拿出来。”我大声说:“在公共场合下?我几乎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下把我的阴道拿出来过。你喝醉了吗?”她说:“珍妮,我认真地对你说,你得把你的阴道切除掉一小部分。”她的话让我有点害怕,不过她接着解释说,她是指我应该把书里关于阴道的内容删去一些,因为男人也会读我的书。我说:“卡伦,男人喜欢阴道。他们永远不会对它感到厌倦。再说了,就算是不喜欢阴道的男人也是从阴道里来的。阴道就像家一样,只是有点湿乎乎的。”她被我的措辞吓了一跳。她说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欢看阴道的故事,她爸爸也打算读一下这本书,到时候他也许会觉得有点被冒犯了。于是我告诉她,我会在书里加一段话,为我的阴道向她爸爸道歉。我不得不做这种事情的频率高得令人震惊。我想这就是作家不得不学着适应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