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死了。难过疯了(第3/3页)

我点了点头。她说得有道理,虽然世界上的其他人可能会不同意我们对“解决它”的定义。

小时候,每当我尚未确诊的焦虑症再次变得不堪忍受时,我用逃离现实世界、躲进空玩具箱里的方式来“解决它”。读高中时,我用独自远离人群的方式来“解决它”。在大学里,我用饮食失调的方式来“解决它”,我用对食物摄入的控制来补偿我在情绪上的失控。现在,作为一个成年人,我用药物、看精神科医生和行为治疗来对它进行控制。为了控制它,我痛苦地承认自己有多么疯狂。为了控制它,我允许自己在重要的事情发生时,跑去洗手间或钻进桌子底下躲起来。有时候,为了控制它,我让它控制我,因为我别无选择。

有时候,我整整一个星期无法起床。焦虑症的侵袭依然令我在生活中感到难受和害怕。然而,在经历了关于“高兴死了”的顿悟之后,我认识到了坚持下去的重要性,我知道在不久的将来,我会再次快乐起来。(如果你感觉这个句子令人费解,很可能是因为你和世界上的其他所有人一样跳过了本书开头的“作者的话”。把书翻回到前面,把它读一遍,因为它很重要,你也可能会在那里找到一笔财富。)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闹鬼的旅馆里偷偷溜进别人的浴室,以及为什么我会当一个直接向睡在市政厅里的野猫汇报工作的政治独裁者。我曾经在拥挤的舞池里开展僵尸毁灭世界的演习,我曾经坐着飞机救生艇降落在海面上,我曾经向众人筹集足够的资金去购买一只飞马珀伽索斯【7】 的标本。我疯狂地快乐着。这不是精神疾病的治疗方法……这是一件武器,用来战胜疾病。这是一种方法,用来夺回你发疯时被抢走的快乐。

“啊……你没有发疯,”我妈又说了一遍,她朝我挥舞着一只湿漉漉的盘子,“别再说你自己疯了,人们会真的认为你是一个疯子的。”

她说得没错,人们是会这样认为的。我在手机上用谷歌搜索了“疯子”这个词,然后读出了其中的一条解释。

疯子:(名词)精神错乱或狂妄愚昧的人。

我妈停顿了一下,凝视着我,最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在那个解释里找到了太多我的影子。“嘿,”她说,一边若有所思地耸了耸肩,一边转过身回到水槽前,“也许‘发疯’并不是一个那么坏的词。”

我同意。

有时候,发疯才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