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第2/9页)

谁料一向隐忍的左军突然却硬气起来了,不但不准别人在校场上把人带走,还旧仇新怨一起爆发,和刑军对立了起来,险些哗变。

拓跋延听完库莫提和在场看热闹的将军们说完此地发生的事情,开始思咐了起来。

三军不合由来已久。原本这黑山大营并没有这么大规模,只有中军一支而已,后来还是太子的拓跋焘奉命整顿军务,六镇诸地又派了许多军户来,便又组建成了左军。而最后立足的右军虽然人数最多,但因为好的资源已经被中军和左军占尽了,也只能就这么忍耐着。

也就是夏鸿压得住,换成其他的鲜卑将领,怕是也不知道炸营了多少次了。

拓跋延对这种情况乐见其成。他并非皇帝的亲手足,只是堂叔而已,若说皇帝对他有多信任,那也是有限,否则不会派了心腹拓跋提来当什么中军的鹰扬将军。只不过他代表着宗室的力量,即使是皇帝,也不能和整个宗室对抗。

中军和左军里有大量鲜卑贵族和朝中权臣的子弟,相对于关系混杂、地位卑下的右军,能得到的资源向他们倾斜也是正常的。毕竟拓跋延的子孙还在朝中,也需要别人的襄助才能走的更远。

可是右军确实也不可欺,别的不说,这近三万人的大军就是哪个主帅也丢不掉的好棋子,夏鸿又确实听话,真弄出哗变换了个主将,再来的就不一定这么好听用了。如今左军将军人选还没定,右军要是也被罢了主官,到时候皇帝再换两个心腹来,他就可以直接被架空了。

这样的结局是他不想看到的,所以他想了想,便做了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聚众生乱之事,我也就不追究了……”

拓跋延此话一出,欢声雷动,就连夏鸿的嘴角也扬起笑意来。

果然法不责众,为了不引起哗变,就算是大将军亲来,也只能认了。

“不过,此事因花木兰而起,原本只是想要审问一二,又不是要他的命,他居然敢反抗军令,拔刀伤人,这样肆意妄为的桀骜之徒,不可再留在右军中了。”

全部都罚自然是不可能,夏鸿不能动,王副将又没动手,只能惩治为首之人,杀掉右军的煞气。

此风绝不可长,否则刑军之威荡然无存,他的手令也都被人当做废纸一张了。

贺穆兰一听到拓跋延的话就知道这道坎自己是过不去了,今后说不定死在哪里也不一定。

她的双拳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眼睛里全是不甘和怨恨。

“大将军开恩,是我们先挡住刑军不让他们捆的啊!”

一个右军的士兵大叫一声,跪了下来。

霎时间,哗啦啦跪倒了一大片,就连有的百夫长、千夫长之流也跪了下去,明明是刚刚恩准了起身的校场,一时间又只看的见一片头顶。

这样的结果只会让拓跋延更生气,王副将心中大叫一声不好,果不其然,只见拓跋延拔出随身的长剑,向前劈去。

“你这妖孽,竟敢动摇军心!”

“呃……”

“将军!”

“天啊!”

拓跋延的剑砍中了某个物体,可只是顷刻间,他就露出了愕然地表情。

夏鸿以身相替,挡在了贺穆兰的面前。

那一剑劈下,正劈中了夏鸿的肩头。

“将军!将军!快喊郎中来!”

王副将对着一旁的突贵吼叫了起来,后者只是一怔,立刻头也不回的往校场外跑去了。

手持长剑的拓跋延拔剑收回,怔然道:“你……你怎么为一个士卒……”

“大将军,花木兰会去殇帐收拾尸首,是我默许的……”夏鸿甲胄在身,虽有肩膀中剑,伤口却没众人想象中的深,所以强忍着疼痛,还能说出话来:

“我右军之人,过的太苦,太苦……”

他生性内敛,一句话说出口,竟泪眼婆娑,所有的言语全部哽咽在喉间,再也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