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莲舟唱晚(第2/11页)



  云歌大乐,“还是贺奴得我心意。”

  云歌闷了很久,洗漱停当,就已经按捺不住,拉着刘弗陵直奔淋池。

  不知道武帝当年从何处寻了此异花,淋池荷花与别处的荷花不同。一茎四叶,形如骈盖,日光照射时叶片低首,所以称为“低光荷”。每到花开季节,芬芳之气十余里外都可闻到。最神奇的是,荷叶食后能令人口气常香,所以宫内妃嫔,宫外命妇,都极其喜欢此荷,以能得一枝半叶为荣。

  此时太阳还未西落,碎金的光线映在片片低首的碧绿荷叶上,金碧交加,紫光潋滟。

  一朵朵碗口大的荷花,或洁白,或淡粉,三三两两地直铺叠到天际。

  风过时,叶动,光动,花动,水动。光影变化,色彩流离。

  云歌喜悦地叫:“整日锁在屋中,看看我差点错过了什么!”

  其他人都还未到,但刘弗陵看云歌已等不及,遂命人放小船。

  云歌把船上持桨的宦官赶下了船,“不用你划,我自己会划船。”

  于安担忧,“皇上……”

  刘弗陵看了他一眼,于安不敢再多言。

  云歌在于安不信任的目光中,把舟荡了出去。

  小舟越行,荷花越茂密,渐渐四周都是荷花,两人身在荷叶间,已经看不到岸上的人。

  云歌久未活动,划了不久,额头就有细密汗珠沁出,脸颊透着健康的粉红,人面荷花两相映,自是一道风景。

  云歌看刘弗陵只盯着自己看,笑嗔,“你干吗老是盯着我看?我又不会比荷花更好看!”

  刘弗陵微笑不语,随手摘了一枝大荷叶,倒扣在云歌头上,充做帽子遮阳。

  游湖的乐趣,一半在划船上。云歌不想刘弗陵错失划船之乐,把桨递给他,“我教你划船。”

  刘弗陵笑:“你真把我当成什么都不会做的皇帝了?皇帝小时候也和一般孩子一样贪玩好闹。”说着,接过桨开始划,几下后,动作渐渐流利,划得不比云歌差。

  云歌惬意地缩躺在船上,随手扯了自己“帽子”边缘的荷叶放进嘴里。

  “果然清香满口。”撕了一片,探身喂给刘弗陵。

  船随水走,本就有些摇晃,刘弗陵张嘴咬荷叶,云歌身子一晃,往前一倾,刘弗陵含住了她的手指。

  两人都如触电,僵在了船上,只小船晃晃悠悠,随着水流打转。

  云歌低着头抽手,刘弗陵却握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去揽她的腰,俯身欲吻云歌。

  云歌只觉荷叶的幽香熏得人身子软麻,半倚着刘弗陵的臂膀,闭上了眼睛。

  刘弗陵的唇刚碰到云歌唇上,云歌脑内蓦地想起对孟珏的誓言,猛地一把推开了他,“不行!”

  云歌用力太大,刘弗陵又没有防备,眼看着就要跌到湖中,云歌又急急去拽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已是湿了大半截衣袍。

  船仍在剧晃,两人都气喘吁吁。

  刘弗陵的手紧紧扣着船舷,望着连天的荷叶说:“是我不对。”看似平静的漆黑双眸中,却有太多酸涩。

  云歌去握他的手,刘弗陵没有反应。

  “陵哥哥,不是我,我不愿意。只是因为……陵哥哥,我愿意的,我真的愿意的。”云歌不知道该如何让他相信,只能一遍遍重复着“愿意”。

  刘弗陵的心绪渐渐平复,反手握住了云歌的手,“是我不对。”

  刘弗陵眼中的苦涩受伤,都被他完完全全地藏了起来,剩下的只有包容和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