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新娘(第2/11页)

名取在东京市中心近旁刚开张的六十二层超高层饭店的空中餐厅迎接了雨村和土器屋。他满面堆笑,并不象风传的那样盛气凌人。

“今天,承蒙二位拨冗赏光,不胜感激!本想早致谢忱,只因处理儿子善后事宜和诸多琐事缠身拖延至今,实在抱歉!今晚我和女儿总算得以略表菲薄之意了。算不得什么珍馐美味,请二位开怀畅饮,共叙衷肠吧。”

名取一席寒暄,真是辞令妙品爽快利落,但却看不出作为一个父亲失去儿子应有的那种悲伤。

冬子彬彬有礼而又笑容可掬地坐在父亲身旁。雨村和土器屋为了能再次一观冬子的芳容,厚着脸皮接受了宴请。

名取不了解真相。如果知道,那肯定要控告他们的,更不要说什么宴请了。土器屋若不胡闹,名取儿子不会死,女儿也不会历此劫难。

雨村虽然受到了盛情款待和诚挚的感谢,暗地里却捏着一把冷汗。

“冬子,给二位斟酒。”大家落坐之后名取说。

“哎。”冬子深施一礼,“多亏您二位的帮助,实在感谢!”冬子明眸含羞地瞧着他们两个人,怀着感激不尽的心情代替侍者给他们斟满了酒。

到底是大资本家的阔少爷,土器屋毫无拘束之感。作为土器屋产业公司的常务董事,这种场面,他是司空么惯的。这是一桌和这幢拔地而起二百多公尺高的豪华摩天大厦相称的极尽奢侈的宴席,可土器屋就象对待家常便饭一样,淡漠而不以为然地吃着。无怪乎名取声称“没什么了不得的珍馐美味”,这话恐怕是对土器屋说的。

名取邀请他俩的时候,土器屋以一种理当如此的心情,欣然接受了。并且对犹豫不决的雨村说:“你若不去,我就一个人去!”这恰象雨村为了弄清冬子兄妹是否安然无事,而要一个人返回去那样的坚决。

酒过三巡,席间气氛热烈起来,谈得兴味盎然。不过话题几乎都是土器屋和名取龙太郎提出的,冬子偶尔恭谨地插上几句。

一天到头总是闷在研究室里,很少置身于这样场面的雨村语迟话少,渐渐成了旁听者。那二位滔滔不绝的谈锋使他赞叹不已。

土器屋和名取从政治、经济、社会、国际等等问题一直谈到了高尔夫球和钓鱼,丰富多采而又趣味横生。

雨村此时不由得感到自己是个非常渺小的存在。心想:成天蹲在研究室里,不知不觉变成了孤陋寡闻的书呆子了。他一边欣赏着他们的谈吐,一边对自己无话可插感到遗憾,精神上象承受着千斤压力。

“一提到尊姓,我就想到是不是和那名扬国内外的土器屋产业公司有关?”名取突然并不在意似地问道。

“名气是否有那么大我不知道,不过家父在公司是做总经理。”土器屋洋洋得意地回答。其实,他早就想使名取知道这一点。他的脸上泛起了老早就希望人家问而忽然间被问到那种惬意的表情。

他们之间,一方作为遇难者家属,一方作为搭救人,巳经会过一两次面,因此,今天没有重新交换名片。名取是应该知道土器屋的身世的,可是他还明知故问一番,这不免使人感到是故作姿态。这种表现也许正是政客的一种惯用伎俩。

“是嘛,到底让我猜中了!真是意想不到的缘分哪!”

“是啊,我也想这是个缘分!”土器屋也圆滑地随声附和。

“借此缘分,今后如能密切相处,那是值得庆幸的。什么时候得便,请把令尊也给我介绍一下。”

“好,我一定请他来拜访您。”名取的话正中土器屋的下怀,他正颜敛笑,赶忙一本正经地应允。他正求之不得借此机会和冬子交往。

然而,名取的真意也许是借土器屋贞彦搭桥,想接近他父亲土器屋正胜。

果真如此,今天晚上的盛宴款待就难以说是名取仅只为了感谢对女儿的救命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