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第2/6页)

与此同时,一个因为犯了盗窃罪而被关入同一间监狱的犯人,在一次放风中,用他偷偷带进来的一把折叠象牙小刀,杀死了路易莎·菲茨赫伯的父亲及舅舅。

当警察审问他时,他供认不讳,坦诚地告诉了警察他就是恩内斯特·菲茨赫伯强尖的七个受害者中,不堪其辱自杀了的那位女孩的恋人。

他从来没有弄清楚过自己心爱的未婚妻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法院也没有公布多少细节,直到他读了博克小姐所写的书——尽管书中受害者的名字都换成了假名,但这难不倒他猜出那便是自己的爱侣。这个年轻人发誓要复仇,哪怕要为此上绞刑架,哪怕只能如此间接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我想,这大概也是博克小姐的复仇吧。

“这样的仇恨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当在报纸上读到这则新闻的时候,公爵夫人询问我道。她看上去非常的伤心,早饭只吃到一半便推开了。我默默地将餐盘收拾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公爵夫人从来不需要我的回答,以前,有人会与她讨论这些问题,从深夜津津有味地说到清晨,叽叽喳喳得恍若两只快活的小鸟。但其中一只已经飞走了。

于是,剩下的那只,会时不时地冒出一句无人应答的话,就像一个改不掉的习惯。

而公爵夫人的另一位好友,罗克斯堡公爵夫人的婚后生活,则非常幸福。

弗洛尔城堡被烧毁后,需要很久才能重建完毕。于是,这对新婚夫妇便一直住在伦敦。这么一来,公爵夫人得以与她经常见面,而罗克斯堡公爵夫人也能够继续着她热爱的慈善事业。

——继开办福利院以后,她与范德比尔特太太又合力创办了好几所慈善学院。一开始,罗克斯堡公爵夫人只是希望能让那些未婚先孕的可怜女孩们有学可上,这样,在生下孩子后,她们便能够学会一技之长,从而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后来,罗克斯堡公爵夫人发觉福利院内收留的孤儿也需要一个能得到教育的地方,于是慈善学院便就这么建立了。

再过了一段时间后,那些即便拿了教育补贴也无法负担让孩子上学的家庭渐渐听说了这些慈善学院的存在,知道不仅在那儿上学是免费的,学院内还提供一日三餐,甚至会将没吃完的面包分发给附近的穷人,便希望慈善学院也能收留自己的孩子——能少一张吃饭的嘴,也是好的。

扩大了招生范围后,慈善学院的名声吸引了另外一批人的注意,他们都是半途辍学又想重新回到学校的青年。有些是男仆,希望能通过学会认字而提升自己的职位;有些是女仆,希望能学会法语后在一个更好的人家谋职;有些则是下岗工人,误以为这是某种提供餐饮的济贫院而找上门来,也有一些则是毛遂自荐,想要在学院中谋个职位,好将自己的工作技巧与经验传授给更多的人。

等夏天又一次染绿了英格兰的土地时,慈善学院已经变成了一所综合性的学校,向任何七岁以上的英国人提供教育机会。课程从最基础的数学和文法,到高级的职业培训,应有尽有。在同一门课上,也许能看到四十多岁的工人与七八岁的孩子坐在一块,甚至教课的老师也比自己的学生还要年轻。温斯顿·丘吉尔先生从非洲回来后,也加入了这个慈善项目当中,大力将其推广到伦敦以外的地区,并借此赢得了在兰开夏郡奥尔德姆选区举行的补选,成功进入了下议院,与公爵夫人并肩而坐。

这时,公爵夫人已经在下议院度过了十个月的时光。

她没有如同众人所预测的那般,只是一个代表着政府妥协与社会进步的吉祥物,只需要坐在下议院微笑,点头,张嘴投票,就已经足够。

战士不会改变她的本色,即便失去了陪伴在身边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