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Albert·(第2/4页)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无数的谎言之上,以至于如今竟然没有一片空白能留给真实。

或许这就是当他收到库尔松勋爵差人送来的纸条后与公爵夫人说那一段的话原因。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直接说出他的想法,他想要做什么,背后的理由——如同一对正常且相爱的夫妻一般——没有任何遮掩,也没有任何目的。

如果真相已无处下脚,或许他该从刮去一些虚假开始。

*

俱乐部之行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尽管名义上他加入的这个俱乐部,是一个专门接受来自剑桥,牛津,伊顿,哈罗的精英贵族毕业生的组织;实际上,这是英国共济会下的一个分部,只吸收那些有潜力成为未来会员的贵族子弟——他的父亲和叔叔都是他的引荐人。在这个俱乐部中,成员可以以微小的代价,获取许多常人无法企及的各界内部情报,其中就包括阿尔伯特此刻想要得知的——库尔松勋爵在上议院的人际关系网。

但他得到的并不多,除了最关键的一点——索尔兹伯里勋爵似乎有打算要将库尔松勋爵培养成自己在外交方面的二把手,后者曾在12年前担任过前者的私人助理,显然,这段过去在他们之间建立起了某种亲密的关系——这无疑等于库尔松勋爵将会是自己未来道路上最大的对手。

然而,库尔松勋爵所仰仗的这等靠山又是阿尔伯特难以获取的,因为索尔兹伯里勋爵并非共济会成员,而他的叔叔,伦道夫勋爵生前与索尔兹伯里勋爵之间的紧张关系②又使得阿尔伯特难以讨好这位大不列颠政府的现任掌权者,这对于有志于要成为未来的外交大臣的阿尔伯特来说,如同雪上加霜。

因此,当阿尔伯特离开俱乐部时,他的心情用“极为糟糕”来形容都不为过。然而,在卡尔顿府等着他的,则是另一个让他的怒气更上一层楼的消息——

“你是说,艾略特勋爵在午后1时左右来到了这儿,与公爵夫人单独谈话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才独自离去?”

正在为阿尔伯特系上白领结的切斯特迟疑了一秒,先观察了一下阿尔伯特表面不动声色的平静面容,才接着肯定地点了点头,“据库尔松勋爵的管家说,他送进去的咖啡与威士忌都完全没被动过,也不知道公爵夫人与艾略特勋爵为何讲了那么久,却不会感到口渴……”

“切斯特,这不是你该评价的事情。”阿尔伯特厉声呵斥了一句,这才止住了对方的念叨,他的贴身男仆自从养好了脚踝回来工作以后就一直表现得怪怪的。

阿尔伯特相信艾略特是绝不会在那单独谈话的一个多小时中对他的妻子做出任何僭越之事——他颇有把握地认为,公爵夫人与艾略特所谈论的正是伍德斯托克学校,公爵夫人想必寻求了艾略特的帮助,甚至就连艾略特的提前离去也说不定与此有关。然而,正是这个想法,让他的内心像灌满了坏年份出品的葡萄酒一般苦涩不堪,又仿佛混进了些刚摘下的新鲜刺李子,带来了些微的刺痛。

他无法解释这种感觉究竟是被事实的哪一部分所引起的——他的妻子竟然宁可向一个平生所擅长之事不过吃喝嫖赌的男人求助,还是他的妻子与艾略特单独商谈了一个多小时,甚至都没时间润润嗓子——他也不愿去思考。

然而,他必须将这份怒气隐藏起来,决不能倾泻在他的妻子身上——那只会将她推得更远,增加更多的不信任,伍德斯托克学校的事情很有可能得不到妥善的解决。

最后一点,在阿尔伯特看来是最重要的。

迟些时候,当公爵夫人走进会客厅的时候,阿尔伯特不禁注意到了她穿着一件低胸的香槟金礼服,裙边蕾丝遮掩着若隐若现的高耸酥|胸——想必这又是她的女仆为她挑出的选择,那个沃特小姐最近的挑选越来越偏向于展现公爵夫人窈窕身段的性感,或许自己该与她谈谈——一想到就连自己也未尝得见的地方却要与在场的七八个男人共享,阿尔伯特心中越发不好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