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Consuelo·(第2/3页)

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康斯薇露也跟着笑了起来,尽管她们此时都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心灵中对话,她还是忍不住欺近了伊莎贝拉,就像害怕有谁会听到她说出的话一般。我小时候的法国保姆非常讨厌我的母亲,每次她从我母亲那受了气,就经常躲起来用非常难听粗野的法语粗口大骂着发泄自己的情绪,我可是偷听到了不少,尽管里面一多半我都不明白——

比如?伊莎贝拉兴致勃勃地问道。

康斯薇露回想了一会,从床上直起身来,清清喉咙,装出一把略微嘶哑低沉的声音,“你这该死的,发情的驴子都不肯干的,双腿之间长着一块撒哈拉沙漠的婊|子!”她用法语惟妙惟肖地模仿着自己当年的保姆躲在杂物间里嘟囔的语气,法语水平已经能听懂这句话的伊莎贝拉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几乎快喘不上气来。

天呐,康斯薇露,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看着你那张脸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有多么有趣——伊莎贝拉笑得就连在心里说话也断断续续的,突然,她沉默了下来,紧接着抬眼看向康斯薇露,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我们昨晚做得真的很不错,不是吗?

一下子没料到伊莎贝拉会提起这个话题的康斯薇露楞了一下,马上反应了过来。

实际上,是你做得真的很不错。她说道。我几乎什么也没说,光顾着看着你是怎么样让马尔堡公爵退让——

只是,我取得的胜利是一次性的,不可复制的。伊莎贝拉说。弗兰西斯几乎猜出了所有马尔堡公爵会说的话,会有的态度,尽管她没有告诉我该怎么应对,只是特别嘱咐了我该怎么打扮自己,但——但这就像是提前看到了考试试卷,知道老师将会出什么题目一样,下一次就没有这般可供参考的模板了。不过,我必须说,那种与公爵针锋相对还不落下风的快感——老天,我总算明白了前几次我与公爵阁下交锋时是如何被他轻易地玩弄于股掌之间了——真是棒极了。

这种快感值得你放弃将来会有的一个与你真心相爱的男人吗?康斯薇露禁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伊莎贝拉耸了耸肩,无奈地撇了撇嘴。我猜每个女孩或多或少都会对一段完美的——或者至少深情得像弗兰西斯与第七代公爵所拥有的那样——爱情有所期盼吧。我也不可能例外。不过,其实我已经想开了,康斯薇露,虽然我不会否认我真的很羡慕马尔堡公爵的祖母与祖父,我也会为没法拥有一段完美的婚姻感到痛苦和难过——可是,那又怎么样?这个时代的男性既不知道什么是性别平等,又不会刻意提高自己的床笫技巧②,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在一百多年前找到一个真正能令我陷入爱河的男人,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公爵夫人这个身份能让我们做到什么这件事情上。弗兰西斯说得对,从与马尔堡公爵结婚以来,我还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件事呢。

说着,伊莎贝拉伸手去扯了一下床头的拉铃。被云朵切得细碎的金光驱散了烟紫色的雾气,温柔地覆盖在纱帘上,天已经亮了。

新的一日开始了。

尽管抹大拉的圣玛丽教堂是伍德斯托克的教堂,距离布伦海姆宫并不远,但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成员一直以来都是前往圣马丁教堂做礼赞的——那才是整个教区的教堂,伍德斯托克的居民也更习惯前往圣马丁,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墓地也坐落在那儿。

前一天晚上,汤普森太太已经向伊莎贝拉解释过步行去圣马丁教堂一贯是斯宾塞-丘吉尔家族的传统,因此,尽管要与马尔堡公爵一起并肩行走半个小时并不怎么令人愉悦,看在能够沿途欣赏布伦海姆宫花园的美景的份上,伊莎贝拉还是欣然同意了。

早餐过后,她换上了安娜为她准备的既庄重得足以达到参加礼赞的标准,又不至于太过繁琐得不利于行走的衣服,走下了楼梯。鉴于大部分布伦海姆宫的仆从都被伊莎贝拉打发回家休假了,在大厅等着她的马尔堡公爵身后只有爱德华,汤普森太太,与三,四个男仆和女仆,在公爵与公爵夫人先行离开以后,他们随后也会跟着前往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