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新的事实(第4/6页)

势良目不转睛地瞧着木田的脸,深深地吸了口气,说:“的确啊……那么,3日至7日的空白,是在寻找作案地点咯?如此说来,估计他们出远海是不对了。”

“或许也出海查看过。为炸药的事他们曾去过天草,可能同时也在捉摸抛弃尸体的场所。最后他们打定主意,让森林中的乌鸦来啄光吃净。恐怕谁都首先会想到用船把尸体丢进海里,但这个海是内海,每天潮流扑岸回旋,如果把尸体抛到这种地方,马上就会露馅。没有更好的弃尸场所吗?没有不露痕迹的埋尸方法吗?为此,阿久津谎称水质检测而天天出海……有一天——也许我的推理过头了—在村头或者岛上月久津看见了群聚在死猫上的乌鸦。我去大泊村患者家时,也曾见过乌鸦袭击猫哩,而且猫还活着。那情景真可怕!乌鸦饥肠辘辘,羸弱垂死的猫正好是香饵。目击这种情景的阿久津便找寻乌鸦栖息的森林。出海。乌鸦飞翔。这些乌鸦黄昏时飞回哪里呢?可能阿久津在海上弄清了这一点……是辩天山深处的森林。他事先查看了那片森林。果然,乌鸦成群。对那些得了怪病的乌鸦,大概阿久津嘻嘻一笑,不胜感谢吧。这些将为他啄食宗市尸体的乌鸦……”

势良似乎在心里描绘着木田所讲述的情形,后来他慢吞吞地开口说:“明白了……那么,在这封信中,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吗?”

“有的……”木田说,他的眼睛里露出仿佛有点难以启齿的神色。“势良君,你对结城郁子的性格是怎么想的?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啊。我认为,委身于阿久津,并不是这个女人软弱,相反,她是刚强的女人。我曾说过她来水潟时给我的最初印象吧?我听到她那低低的、有些世故的声音,很觉奇怪。她那身黑色西装和灰色女帽很适称。你我都是乡巴佬,对服饰考究、有大城市派头的女人,总要不由地想多看几眼。你对我说过,汤王寺的艺妓兰子因为还不上雇主的债,所以去熊本挣一阵子钱。这个兰子只是看了报纸上的消息,便跑到水潟署来。要知道,她是靠卖身挣钱生活的艺妓呀!可是,她具有读了报纸就飞奔而来的纯朴。而郁子怎样呢?当初,她把丈夫去向不明的事托给你我,此后就不管了,连丈夫的遗骸也弃而不顾,而且又跑到汤山去。还记得那个温泉村夜晚吗?我至今忘不掉她凝视阿久津尸体的表情。在信上,她说没有比那个晚上更高兴的了。但一定不止于此吧。郁子说水潟怪病杀了她市议会议员也如此。势良君,大家不是都在蒙受怪病之灾吗?想想吧……除非人们为这个问题绞尽脑汁,否则,水潟怪病作为日本最丑恶的黑点,将永远存在。我现在就正在思考它……”

“是啊,确实如此。”

“势良君,我们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呢?是毫无怨言地认真给患者治疗?是为杜绝犯罪而日夜奔跑?这些都是有益的吧,但是,只要怪病的真正原因不早日弄清,只要国家不顾及不知火海沿岸渔民的生活保障,也许就还会下起第三场、第四场血雨……”

“我也有同感……你努力行医吧,别再干侦探行当啦!”势良微笑地说。

“不,这可不是业余爱好哟!只要有警医这个名誉头衔,我就继续干下去。”

“甚至于把医院交给夫人吗?”

“唔,是的。”

这时,木田好像想起了什么,冲里面招呼妻子。静技立刻从半开的门里露出圆圆的脸庞。

“静枝,把围棋盘拿来!”

她微微一笑,把头缩了回去。与此同时,电话铃刺耳地响了起来。不一会儿,静枝大声喊道:“喂,星浦的患者受伤了……”

“怪病患者吗?”

“好像是吧,派出所打来的。”

“又不能稳稳当当地下棋啦!势良君,别忘了是我让你两个子儿的决战哟!”木田看着势良,声音朗朗。丈夫,也为她除了恶魔,这完全是言不由衷。势良君,我认为,这次凶杀的动机,恐怕蛰伏在郁子那令人难以捉摸的躯体之中的东西也含有几分吧。她说会遭到我的叱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