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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丹妮儿说,“这么做就对了。”

罗伦把杂志放到一旁,站起身来。“好的,一个煮鸡蛋,马上来。”

“煮两个吧。”丹妮儿说,“一个不够。再找点儿水果。”

沙拉发现连罗伦都乖乖听丹妮儿使唤,不由觉得挺欣慰的。罗伦站起身,好像耸了耸肩,然后离开了卧室。丹妮儿的语气也并不严厉,但她显然是那种挺让人信服的人。

“我都准备好了。”丹妮儿说,“你要坐在这边,这边光线好。”丹妮儿把一张凳子从床尾拖到窗户跟前的阳光下。

“听上去不错。”沙拉说,“你现在可以给我做头发了吗?”

“不行,不行!”丹妮儿说,“等你吃过东西我们再动手。”

沙拉想知道丹在做什么,洗过澡了没有。客人们四点到。仪式半小时后开始。现在还早,但是她知道时间过得有多快。尤其像今天这样的日子,时间过得特别快。丹会发出最后一封工作e-mail,洗个澡,换好衣服,乘出租车去酒店见他父母,然后接上他们,乘另一辆出租车往闹市区到她父母家,然后走进来,跟人寒暄,仔细查看婚礼布置,系好领带,然后客人会陆陆续续到来。几个钟头就像几分钟似的,一下子就过去了。看到他盛装出现,她会非常激动。她喜欢丹穿西装的样子。

昨天晚上玩得很开心,比她预计的还开心,大家由衷地高兴,这也是她最关心的。本来她还担心大家会挤在房间里,像在办公室过生日似的,在会议室切大蛋糕吃。可是昨晚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大家想到她和丹,就会想到那个晚上。“还记得你们结婚前那个晚上吗?我们去闹市区那家墨西哥餐厅吃玉米粉卷,真是特别棒。”

沙拉没吃多少,有些婚礼杂志上也说过,快当新娘的人会这样的。她啃了几口玉米,吃了几口冷干酪,不过做得尽职尽责:四处转悠,拥抱并亲吻从市郊赶来的亲朋好友。她一个表姨妈从迈阿密赶来,一个鳏夫姑父和堂叔分别从洛杉矶和纽黑文赶来。维拉不断地给沙拉端来吃的,但是她基本没怎么吃。

沙拉担心祝酒词,不过最后发现大家说得都很好,很动人,甚至暖人心房,她尽可能优雅而端庄地听着大家发言。她觉得自己像奥斯卡金像奖颁奖仪式上的女演员:你越想表现得镇定自若越难。不过,很多时候有意识的微笑都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快乐。她现在已经记不清大家都说了些什么,不过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每个人都很开心。

预演晚餐派对是伦伦送给她的礼物,是最棒的礼物,比吹制的矮脚杯和康兰餐碟还好,比Porthault的餐巾还好,这些东西都是她不怎么认识的人送来的。她自己根本不会安排这样的活动。谁会想到去吃墨西哥玉米粉卷?她们没顾上说几句话——胡克和露露催着她到处跟人打招呼、吻面、寒暄。她看到罗伦穿着红色的衣服穿过房间,露露好像在对她说什么,她频频点头。后来,胡克发言,阐述他对爱的理论,他的发言很动人,很有说服力,因为他本来就是干这行的。沙拉看到罗伦听得很认真,还把手伸进罗伯的臂弯,罗伯的手臂交叉在胸前。离开的时候,罗伦俯过身来,在她耳边说了两句(房间里太吵了):“玩得很开心。”

“谢谢你。”沙拉说。不知道罗伦有没有听到。

罗伦笑了。她站在罗伯身边小鸟依人,呼出的气息有点儿柑橘味,服务员给他们的酒里加了青柠。她的眼睛因为喝了酒十分明亮,有点儿狂野,比平时更大。“明天早上见。”罗伦说。她俯过身来抱了抱沙拉,然后轻轻地把手放在她肚子上。

其实沙拉不怎么想吃水煮蛋。“丹妮儿,你想知道我的秘密吗?”

“说。”她说。她的语气十分让人信服。人们喜欢向自己的发型师吐露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