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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伦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到了最后,不知道怎么做也是一种选择。盖比终于失去了耐心。两年前,他搬出了罗伦的公寓。走的那天,他弟弟来帮忙把他的东西搬下两段楼梯。刚开始那几个月,他会不时给她打电话。他们见过一次,两个人一起去喝酒,约在上东区一家酒吧。酒吧很普通,里面灯光昏暗,但是离博物馆很近,对他来说很方便,因为他搬到皇后区了。两个人见面本来应该轻松愉快,可是他们却像陌生人,像表兄妹,像两家世交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孩子。好像她根本不可能认识他,好像他根本不可能搬到她的公寓去住,好像他根本不可能跟她父亲握过手,他们两人喝了两杯,他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他用力拥着她,眼角流下了泪水,然后,泪水竟然沿着他光秃秃的面颊淌了下来。他最近开始刮胡子了。他说:“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一步。”然后说了句“再见”,就匆匆离开了。他走得太匆忙,都忘记付账了。她付了账,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