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爱恋,今生无处安放(第2/7页)

我顿时哭瞎了,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跌份儿的朋友。

吃着猕猴桃,我突然想到,这种水果太硬的时候会感觉生涩,太软的时候会感觉像发酵的,所以要把握吃的时间和火候,就像对女生告白一样。而左艾,偏偏就吃下了这样一枚恰到好处的猕猴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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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在一起后,朋友们吵着嚷着“介绍恋爱经过”。平时大大咧咧的左艾竟变得羞赧内敛,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坐在大伟身旁,将眼睛弯成了月牙。

据大伟大言不惭的描述,在他“无人能抵的巨大人格魅力”和“他日再有机会请吃大餐的诱惑”下,吃货左艾义无反顾地选择和他在一起,共同迎接未来无数顿饕餮盛宴的洗礼。

什么才叫陷入一场爱恋?两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时,仍然忍不住相互陪伴,心安理得地消磨无所事事的时光。而我也突然秒懂人世间有一种痛,叫作不管他们如何顾及,你都会觉得自己多余。

他们真的一起吃遍了偌大的北京城—从鳞次栉比的时尚摩登大厦,到皇城根下质朴古老的胡同;从流光溢彩能揩得一手油的簋街龙虾,到优雅静谧充斥着萨克斯曲的英式下午茶;从鲜而不膻的炭烧铜锅涮羊肉,到皮焦肉嫩色味俱佳的巫山豆豉烤全鱼;从四川沁人心脾的麻到湖南灼眼滚烫的辣;从西北令人垂涎三尺的大盘鸡到西南齿颊留香的菠萝饭;从成府路方圆十里各个学校的食堂,到自己园子里角角落落的每一个窗口。

吃完饭,两人往往一个向左走去泡图书馆,一个向右走去泡实验室。

有时大伟实验室里需要监测数据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左艾便会拿着两盒方便面去陪他,然后满脸幽怨地说:“大伟,我不想吃泡面了,我想吃泡馍。”

这时大伟便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地凑到她的嘴唇跟前说:“左艾,我不想泡实验室了,我想泡你。”

而当大伟清闲下来的茶余饭后,左艾就会轻轻靠在大伟肩膀上满腹心事地讲:“大伟,你说,你想不想活到九十九岁?”大伟说:“想,当然想。”

“那你把我送到图书馆,再回实验室好不好?”

“为什么?”

“因为饭后走一走,可活九十九呀!”

而左艾也有把自己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

当我还在被窝里和梦境缠绵时,她会大清晨起床挤着早班公交车,一手攥着扶手一手攥着煎饼爬上一个个立交桥钻过一个个门洞子;当我坐在宿舍桌边看着各种搞笑综艺节目时,她会屏蔽诱惑为小伙伴的创业公司抓耳挠腮憋出一篇公关稿或策划案;她会逃课去往自己心爱作者的新书发布会,捧着一本签名新书沾沾自喜扬扬得意;她会跟着项目团队满世界乱跑签合同做宣讲累得口干舌燥筋疲力尽。

她给大伟发短信说:“大伟,我觉得自己已经丧心病狂了。在大马路上走着看到一个人拿着一把雨伞,第一眼看上去我竟然以为他攥着一把烤串。”

大伟在手机那一端笑得喘不上气。他说:“乖,回来我请你吃烤串。”可当大伟一走出教学楼门,就看到左艾坐在马路牙子上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

大伟说:“咦,亲爱的,你不是去实习了吗?”

左艾说:“坐在这里的是左艾的灵魂,左艾的灵魂饿了想回来找你吃饭,而左艾的肉身仍然在实习单位爱岗敬业鞠躬尽瘁尽忠职守。”

大伟说:“噢,原来你是左艾的灵魂呀,那再见吧,我可是只爱左艾肉身的呢!”

左艾说:“滚。”

噢,忘了介绍了—韦大伟是个学霸理工男。

大伟从小就对曼妙的世界充满着好奇。幼时的他曾捧着“班级最大进步奖”的奖状去给爷爷拜年,信誓旦旦地对爷爷说:“爷爷,将来我要考牛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