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忘川·卫辞(第3/8页)

叶玖东摸西摸,从胸口扯出一根红绳,绳上系着一支雕刻精美的骨笛。卫辞一眼就认出来,满眼惊喜。

“就是它!本只是来扬州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找到了。”

却听叶玖冷哼一声,后退几步抄着手看她:“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觉得我凭什么会交给你?”

她一时有些尴尬,嗫嗫道:“我知道这样要求很无理,但我想要活下去,拜托你……”

被他冷声打断:“想都别想。”

他将重剑插入剑鞘,转身离开,月光之下少年英姿卓越,有自天地间生出的孑然傲气:“我命由我不由天,你竟相信所谓诅咒,真是可悲,可笑。”

回到山庄叶玖不出意外被关禁闭,反正每年擂台赛后主办人都会哭得跟个小媳妇一样跑来跟他大哥告状,他都习惯了。

也好,武夫偶尔也要修个身养个性嘛。他捏着骨笛沉沉睡去,往日都会梦见慈祥的母亲,这夜却被白衣紫裙的女子入了梦。

解禁那日是个雨天,夜凉如水,他在庄内逛了一圈,还没想好去哪逍遥,侍女蓉枝端着银盘小跑过来。

“少爷少爷,我刚才看见二爷又绑了个姑娘回来,装在麻袋里往东院扛,你快帮帮忙吧。”

叶玖掸了掸发梢的雨水,拉着她躲到假山下:“你还真当本少爷是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大侠啊。当年救下你呢,是看你长得俏,准备留给自己。”

蓉枝跺跺脚,作似下跪:“少爷往年也救了不少姑娘,本是心慈之人却口是心非,真正的坏人分明是二爷,姑娘若落在他手上定是不得好的。”

蓉枝被叶玖一把虚扶拉了起来,只见他明明是笑着,眼里却透出几分狠戾:“这个老色鬼,总有一天我要把他连根拔起。”

他将蓉枝端着的缠枝花银酒杯拿过来饮了几口酒,又将剩余的酒水全部洒在身上,一时间酒气四溢,他脚尖一点已经在雨幕中飞蹿出去。

小厮们扛着麻袋正要踏进东院,被假装醉酒的叶玖拦住。他摇摇晃晃将麻袋撞倒在地,打着酒嗝问:“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小厮面面相觑,不敢回答,他邪笑着用手摸了一圈,恍然:“啊,原来是个俏娘们,本少爷正愁没姑娘陪,你们送得倒是及时。”

说罢,一把将麻袋扛在肩上施展轻功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本意是想将姑娘送到蓉枝那里,翌日让她送下山去,不料雨越下越大,只得就近回到自己的院子。

重剑削开麻绳,他一边褪下湿透的衣衫,一边漫不经心道:“长得有几分姿色就不要老往外跑,被人惦记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明日我派人送你下山,不用道谢,本少爷向来做好事不留名。”

铜镜映着身后景象,从麻袋里钻出来的女子竟有几分眼熟。他猛地回身,衣衫湿透的卫辞正无辜地望着他。

墨发贴在鬓角,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要滴出血,湿衣裹着妙曼身姿,曲线姣好。

他见鬼一样:“怎么是你!”

卫辞拭去脸颊水珠:“我想上山找你,结果被人敲晕,醒来就在这里了。”

因褪去了外衫,骨笛露在外面,她全然不顾叶玖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两三步上前将骨笛拽在手中,扯得叶玖一个踉跄,俯在了她肩上。

一时静默。她依旧抓着骨笛不放,叶玖被串着骨笛的细绳牵着动弹不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放!手!”

她声如蚊蚋,带着哀求:“你把这个给我好不好,用什么来换我都愿意。”

叶玖气急,两根手指夹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便让她松了手,重心不稳倒坐在地。他将骨笛贴着胸口放好,看见卫辞仰着头,嘴唇紧抿,满眼倔强。

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打趣道:“你怎么这么怕死呢。”

她反问:“你不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