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第2/3页)

黎嘉骏一愣:“是湘西那儿吗?”

“对,这一场的战报我们已经到手了,目前可以确定是他们本土决战计划的一部分,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是垂死挣扎,中方可是全美械,太残酷了,日军作为进攻方,竟然想用刺刀打开缺口,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冲锋抢吗?一梭子打过去什么都没了,这样的装备差距,还有什么可……用他们的话讲叫什么,玉碎?还有什么可玉碎的。”

詹姆斯大概是习惯性的嘚瑟他们鹰酱的强力支援多么有用,可是听众却面无表情。

“詹姆斯,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中日刚开战的时候,战损比是八比一。”黎嘉骏看着地面,语气平静,“八比一持续了快一年,后来变成了六比一,再后来是四比一,缅甸的时候才三比一,现在成美械了,才一比一,一比二,一比三……我觉得,欧美战场,绝对不是这么算的,对吧?”

他一脸惊讶,果然是从未研究过的。

黎嘉骏叹口气:“可我们足有八年,只有靠战损比和战略意义来定义我们到底是输还是惨胜,说得直白点,我们自我安慰了八年才走到今天,你要说残酷,不知道你对残酷的定义是什么?”

“哦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可是遇到这样的话题,总是忍不住要较真,因为真的没法随意。”

“你让我想起我遇到的另外一个军人。”詹姆斯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我看到战报说对面溃退的日军大部分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的时候,也感叹了两句,当时我身边一个中国团长就说,他们早就有孩子军团了,他自己就是十六岁在北平入的学兵团,还亲历了卢沟桥事变。”

“哦?”黎嘉骏一震,“是南苑那儿吗?”

“对,是的,你也知道啊?”

“请问他叫什么?你记得么?”

“我问了,但他只说他姓王,怎么,这很重要吗?我下次遇到,可以去问问。”

黎嘉骏想点头,但转念一想,又有些怅然,当年的学兵,现在恐怕都已经是青年了,时间都去哪了,她摇摇头:“虽然可能认识,但是……算了,战争都快结束了,就算要叙旧,两眼对望,也只有泪千行了……”

她的语气略有些调侃,詹姆斯的中文没好到这个地步,他凝眉思索了一下,没什么结果的耸耸肩:“你们开心,就好。”

见黎嘉骏没什么说话的玉望了,秦梓徽便接上,和詹姆斯随意的聊了两句,等这场以庆祝德国投降为名义的舞会渐渐有人离开,便也随大流的散场了,詹姆斯开着他的吉普车送两人回去。

关上家门,两人不由自主的吁了口气。

德国投降都一个多月了,只要有外国人的地方还要夜夜笙歌,完全不考虑“友好的中国朋友”的感受,真是一点都不友好。

中国战场其实一直都很难熬。

自远征军第二次远征,配合滇西精锐一起打通了中印公路后,本土战场的疲软却也给了本来苟延残喘的日军一个巨大的机会,他们也不甘示弱打通了从东北到广州和南宁的“大陆交通线”,硬生生的将局势又放到持平,彼时豫湘桂战火烧得遮天蔽日,昆仑关和长沙失守不说,重庆也有了兵临城下的危机,而大量的精锐却为了配合盟国的进度,不得不留在缅甸战场进行密支那和松山战役。

“中国的好朋友”史迪威决战缅甸之心虽然相当坚决,但手握美国援助的他却并没那个精力去关怀中国本土的情况,虽说诺曼底登陆胜利,美国也已经在太平洋战场上占据主动,可一片大好的形势下,中国却不经意间就这么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四四年秋的时候,广播里终于传来了那句话:“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