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9)(第3/3页)

谨上

 武岛刚志

直贵想起来,刚进监狱的时候,刚志再三在信里拜托自己去绪方家的事。原来他还写了这样的信。

直贵也看了一下其他的信,每封里写的都没有大的不同。做了非常对不起的事,如果有赔罪的办法做什么都行,每晚都在后悔——说的都是些深切表示忏悔的话。再就是每封信里都是以什么形式涉及到直贵。弟弟一边辛劳着一边开始上大学了,找到工作了,像是结婚了,真觉得高兴——只有弟弟才是他生存的意义,那些心中述说着这样的事情。

不知的什么时候绪方返了回来。他俯视着直贵问,“怎么样?”

“一点也不知道哥哥写了这些信。”

“好像是。”绪方坐回原来坐的地方。“可是,我知道他一直在给你写信。因为他的心中,经常提到你的事。”

“是不是另外没有什么可写的呢?”

“也许。可是坦率地说,这些对我来说,是令人不快的信件。”

绪方的话,让直贵猛然挺直了腰。

“他悔恨自己的过失能够理解。可是不管怎么道歉、反省,母亲被杀的遗憾也不能消除。”绪方用手指弹了弹装有信件的纸袋,“告诉弟弟的近况也令人憎恨,甚至让人觉得,虽说进了监狱可还是挺幸福的。几次我都想告诉他,再也不要给我写信了!可那样做也显得愚蠢,所以决定彻底忽视它。觉得要是从不理他,他慢慢地就不再来信了。可是,我搞错了,他的信从来没有间断过。我终于明白了,这对他来说,就像是《般若心经》一样。只要我这边不叫停止的话他就会永远继续下去。可是我叫停止究竟好不好呢?我也感到迷惑。如果不让他写信就意味着事件完全结束了。让事件结束好不好呢?坦白地说,我还没有完全下决心接受事件的终结。”

绪方从纸袋里又取出一封信,把它放在直贵面前。

“这个时候,收到了这封信。说结论吧,这是他的最后一封信。”

直贵吃了一惊,来回看着绪方和那封信。

“看了这封信,我下了决心,该让事件结束了。”

直贵伸手去取那封信,“我可以读吗?”

“他好像不愿意这样。我想你应该看看,这封信就给你了。”

直贵两手拿着信封,没有勇气取出信纸。

“直贵君,是这样称呼吧。”绪方说,“我想,就这样吧,就在这儿结束吧,一切。”

“绪方先生……”

“彼此,都很漫长啊!”说着,绪方眨着眼,抬头望着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