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柜中(第2/3页)

无忧莫名其妙:“圆领袍不应当配革带吗?”

“不是……”沈辞柔皱着眉犹豫片刻,视线从无忧身上移开,支支吾吾地说,“太硬了……硌着我了。”

沈辞柔这句话说出口完全是无心,客观地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听在无忧耳朵里却变了个味道。

一时发昏才躲在柜子里,外边逡巡的是重罪的逃犯,无忧刚才没有丝毫绮念,硌着沈辞柔的也确实是革带,但一放松下来,这话怎么听怎么微妙。

他低了低头,舌尖舔过尖利的犬齿。

现下的姿势真的不妙,上半身好歹还有架七弦琴分割,再往下就是卡在柜子里,全靠侧身错开才不至于交叠。

沈辞柔被闷得一直红到了眼尾,嘴唇也是嫣红的,脸颊两侧留出的头发被汗濡湿,有几丝甚至黏到了嘴角,像是随时会被吃进去。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微张着嘴喘气,在白腻的颈部下方,胸口因为喘息明显起伏,微微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像是,像是……

无忧眼神微颤,手心发烫,一时不知道哪里才是视线能落下的地方。

沈辞柔等了等,压在身上的男人还是没有起身,她只好又把视线转回来,舔了舔嘴唇:“……无忧?”

无忧喉咙一紧,猛地打开柜门,抱着琴翻出去。他背对着柜门,抱琴的手无意识地紧紧收拢,睫毛快速颤动。

沈辞柔爬出柜子,身上的襦裙脏得一塌糊涂,她拍了几下就放弃了:“平康坊是不是应该整修一下?”

“……是。”无忧应了一声,依旧背着身。

沈辞柔抬手在脸颊边上扇了扇:“现在什么时候了?”

“我不知道。”无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答什么,“出去吧。”

“现在出去?不要紧吗?”沈辞柔还是有点怂,“真的不在外边吧?”

无忧心想在不在都无所谓了,最好他在,当面遇见就能一剑砍了,散散他此刻莫名其妙的燥热。

沈辞柔等不到无忧的回答,也不好继续烦他,上前推开了门,轻轻地说了声:“那我走啦。你也快回家去吧。”

无忧听见开门时“吱嘎”一声才反应过来,抱着琴追上去:“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住在平康坊吗?”沈辞柔说,“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折返可能就来不及了。宵禁的时候还在街上会被巡城卫打的。”

“没事。我送你到坊门口。”无忧舔舔嘴唇,“快走吧,不然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辞柔看看无忧的样子,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皱着眉使劲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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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

李时和梦见了那个柜子。

柜子狭小,光透过破开的细缝一缕缕地透进来,光里灰尘飞舞。

梦里没有那架腹中藏剑的七弦琴,李时和卡在沈辞柔上方,一低头就能看见铺开的玄色大袖,袖口刺着金色的龙纹。

沈辞柔一身月色裙,领口微乱,锁骨明晰,露出的一侧肩头圆润白皙。她的头发散了,在她身上蜿蜒起伏,有几丝黏在唇角。梅花簪松松地在长发间藏了一半,只要沈辞柔动一动,簪上的梅花就轻轻颤动。

肢体纠缠。

李时和伏低一点,看见女孩浓密的睫毛,还有眼睛里薄薄的一层水雾。

沈辞柔眼瞳涣散,满面潮红,连颈部和胸口都染着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在轻轻喘气,低低的喘息声萦绕在柜子里,一下一下敲在李时和耳朵里,敲得他浑身紧绷,喉结不自觉地滑动。

在喘息声里,李时和模模糊糊地分辨出几个音节。

是沈辞柔在说话,但他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李时和再伏低一点,偏过头靠近沈辞柔的嘴唇。

耳畔的声音一点点清晰起来,混在纠缠的喘息声里,女孩哑着嗓子:“……硌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