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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由于激动,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普吕差不多把针线篮里的东西掏空了。她使性子无所谓地丢出来的别针和线团里,有了新发现,可能是一件廉价的假首饰,也可能不是。一条古旧式样的细金属绞丝项链,上面交替穿着两种小颗粒宝石,一种是方形的,像水晶,另一种则蓝光闪烁。项链在普吕丢下的地方像蛇一样地卷着,灯光不怀好意地照在上面,令宝石发出了璀璨的光芒。

"你是,"伊娃说,"在哪儿找到那条项链的?"

普吕扬起眉毛。"那条项链?不值钱的,女士。"

"不值钱?"

"是的,女士。"

"钻石,还有绿松石。"伊娃拎起项链的一头,对着灯挥舞着。"这是朗巴勒夫人的项链!除非我是彻底疯了,上次见到这条项链是在劳斯老爹的藏品里。就在进书房后,紧挨着门左首的那个古董柜里。"

"钻石跟绿松石?女士肯定搞错了,"普吕不无讥讽地说,"你怀疑吗?请女士自己去维耶先生的店里,离这儿就几间门面,问问他这个值多少钱!"

"是啊,"托比用好奇的语调插话道,"小家伙,你从哪儿得到的?"

普吕看看伊娃,又瞧瞧托比。"也许我是傻乎乎的,就像我姐姐说的。"她自信的脸上有了愁容,"或许我的主意并不好。哦,上帝,要是我出了差错,我姐姐会杀了我的!你们想骗我,我不相信你们。你们谁的问题我都不会再回答了。事实上,我……我这就去给我姐姐打电话!"

普吕以威胁的方式匆匆说完这些话,便冲出了房间,速度之快他们想要拦都拦不住。他们听到她尖尖的高跟鞋在花店后门后面的楼梯上清脆地响起。伊娃把项链扔在桌上。"托比,是你给她的吗?"

"天哪,不是!"

"你肯定?"

"我当然肯定啦。此外,"托比辩解道。他突然转过去,脸对着镜子的她,"你们说的那条项链还在!"

"还在……?"

"还在门左首的古董柜里。至少,一小时前我离开房子时,它肯定还在那儿。我记得,嘉妮丝叫我注意过。"

"托比,"伊娃说,"谁戴过褐色的手套?"

镜子上有几块小锈斑,托比的脸在里面有点不自然。

"警察今天下午询问我的时候,"伊娃说。她身上的每根神经都高度紧张,难以控制。"我没有说出全部真相。内德·阿特伍德看到了杀害你父亲的那个人。我也差不多看到了。有个人,戴着一双褐色的手套,走进书房,摔碎了鼻烟壶,并杀害了劳斯老爹。你知道,也许内德不会死。要是他不死的话,"托比映在镜子里的眼睛微微闪躲了一下,"他就会说出他所看到的。我没有多少可告诉你的,托比。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你,不管是谁干的,凶手就是你亲爱、甜蜜的家庭中的一员。"

"卑鄙下流的谎言,"托比说,但声音不大。

"是吗?你愿意这么想就这么想吧。"

"你……你男朋友看见了什么?"

伊娃告诉了他。

"你根本没对格伦说过这些,"托比指出。他似乎因为喉头发干而说话困难。

"是的!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说吗?"

"我说不上来。除非你想要隐瞒神魂颠倒的拥抱,跟……"

"托比·劳斯,你是不是要我过来扇你一个耳光?"

"我明白了。我们越来越粗鲁了,是么?"

"你说粗鲁?"伊娃说。

"抱歉。"托比闭起眼睛,紧紧抓住壁炉架,"但你不明白。伊娃,这叫我难以忍受。我告诉你,我不想让我母亲或我妹妹被人提到说与此事有关!"

"谁提到你母亲或你妹妹了?我只是告诉你内德可以作证,还有可能伊维特·拉杜尔也行。而我像个笨蛋,对此保持沉默,因为我不忍心伤害你。你是这样一个高尚的年轻人,这样一个坦白直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