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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住在威斯敏斯特的安妮女王门,如今则住在拉邦德莱特的天使路上,莫里斯·劳斯爵士以这样的方式死了。

那段遥远的日子里,报纸无事可登,却有很多纸张用于印刷,他的死在英国出版界引起了轰动。诚然,在有人神秘地谋杀他之前,并没有多少人真的知道他是谁,更不要说他是如何获得的爵士头衔。现在有关他的一切都引起了人们的兴趣。人们发现,爵士头衔是对于他过去人道主义活动的嘉奖。他曾经致力于消除贫民窟,改革监狱,以及改善海员的生活。

《名人录》把列出他的爱好为"收藏和人性"。他在数年后成为争议人物之一,人们认为是他们这些人几乎把英国推向崩溃。虽然他为慈善事业投入了大量资金,并总是迫使当权者为改善生活拨款,他本人却为了躲避缴纳所得税而移居国外。他身材矮胖,耳朵相当聋,唇上长着髭须,下巴还有一小撮胡子。他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在家中,他受到亲切、和蔼与开朗赢得了人们的敬重。这种敬重实至名归。莫里斯·劳斯就是他做出来的那副样子。

于是,有人以一种预谋的凶残手法打碎了他的头颅。而在凌晨那个朦胧的时段里,伊娃·奈尔和内德·阿特伍德就像两个被吓坏的孩子一般站在窗前,俯瞰着安静的街道。

伊娃无法忍受的是目睹灯光在血泊中闪耀。她从窗边退了回来,不想再看一眼。"内德,离开那里!"她的同伴没有回答。"内德,他不是真的……?"

"是真的。至少,我认为如此。在这边看不清楚。"

"或许他只是受伤了。"

她的同伴再一次未作回答。你会说在这两人中男的比女的更震惊。但这是很自然的,因为他看到了她所看不见的东西,他看到了褐色的手套。他继续朝着亮灯的房间窥视,心脏怦怦地跳着,喉咙干得像沙子一样。"我说,也许他仅仅是受伤了!"

内德清了清喉咙:"你意思是说我们最好……?"

"我们不能过去那边,"伊娃低声说,她感到一种恐怖的情形向她袭来时,"即使我们想这么做。"

"没错。我……我不打算这样做。"

"他发生了什么事?"

内德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这情形太好了(或者说太糟了),简直不可能是真的。语言无法表达,他做了个挥动武器残忍砸下去的动作。他们两个的声音都很嘶哑,说话稍微出点声,传出去的语句就从烟囱管反射了回来,他们立刻重新变得沉默。内德再次清了清喉咙。"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眺望吗?比如原野望远镜?或者剧场望远镜?"

"怎么?"

"没什么。你有吗?"

原野望远镜。伊娃背靠着墙,僵硬地站在窗边,试图把她的思想集中到这上头。原野望远镜,赛马,长野的赛马场。就在几星期前她和劳斯一家去了长野。回忆中夹杂着闪烁的色彩和嘈杂的声音:清脆的铃声,骑师的彩色衬衫,冲过白色栏杆的马群,灿烂的阳光。莫里斯·劳斯戴着灰色的礼帽,眼前架着双筒望远镜。本舅舅像往常一样下注,然后输掉。

伊娃并没有猜测甚至在意内德为什么需要望远镜。她在黑暗中踉踉跄跄地走到高脚橱前,从顶层的抽屉里取出一副带皮套的望远镜,塞到内德的手中。

由于中央吊灯已经熄灭,对面的房间变得越发暗了。然而,当他把望远镜瞄准右手边窗户,通过小滑轮调整焦距时,房间的一部分开始清晰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斜对着望过去,可以看见右手的墙壁和壁炉架。壁炉架是白色大理石做的,上方的墙上挂着拿破仑皇帝的青铜奖章头像。八月的天气,火炉里空空如也,一小块织锦的火炉栏遮掩着。而在火炉的旁边却立着一架子黄铜镶头的铁制火具:铁铲,火钳和拨火棍。"如果那根拨火棍,"他开始说,"被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