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页)

……

容决进到西棠院时,理所当然又是乌黑隆冬一片。

西北之行到底是个漏洞,容决自己也知道,如今幼帝抓着这一条小辫子不放,容决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回京半个多月的时间,仍旧没能安然脱身。

也不知道幼帝究竟和蓝东亭商量了什么,好似觉得这一次真能从他手中获胜一般穷追猛打,越战越勇。

容决倒是不怕,可每日都忙到深夜才算罢休,更何况前日又挤了半天出来陪薛嘉禾去小甜水巷。

不过只就结果来说,那半日还是有所回报的。

容决不傻,从前的他不放权给幼帝,是因为对先帝仍旧耿耿于怀;而现在他不让步的原因比从前更清晰明朗:幼帝早就明明白白地说过,一旦有了实权,会立刻下旨准许薛嘉禾和离,将她接回宫中去住。

纵然此中变因颇多,容决也不想冒这个险。

薛嘉禾唯一的软肋是幼帝,此刻没有了其他优势的容决就只能在这一点上做文章。

他不能让幼帝这么快亲政,至少不是在薛嘉禾还显然不愿意留在摄政王府的现在。

容决带着倦色悄然推开屋门,洗漱之后正要躺下,突地听见薛嘉禾屋里传来细微的动静,脚步立刻调转了个方向。

说来惭愧,堂堂摄政王夜探西棠院已经相当有经验,他掀起珠帘穿过去时,一丁点儿水晶珠子之间敲击的响动也没有发出来,就到了薛嘉禾的床边。

屋内一切平和,只有薛嘉禾像是做了噩梦,蜷成一团嘴里念着“阿云”、“阿云”。

容决心中一紧,动作极慢地坐到床沿,试探着握住了薛嘉禾的手。

她的掌心里湿漉漉的,一碰到容决的手掌便跟溺水之人碰见浮木似的牢牢抓住,眉却蹙得更紧,一幅被魇住了的模样。

容决静静陪了她片刻,直到薛嘉禾渐渐平静下来,才伸手将她脸上被冷汗打湿的头发拨到一旁。

触及薛嘉禾的下颌时,容决才发现,她连后背也湿透了大半。

这般无知无觉睡下去定然是要生病的,但容决也知道他这会儿的立场极不适合来唤醒薛嘉禾,最好的办法边是去叫醒绿盈,让她来检查薛嘉禾的情况。

但是……

容决迟疑地看向薛嘉禾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又有些舍不得。

再待一会儿,等她不这么害怕了,就松手去叫绿盈来服侍。

容决这么说服自己,将薛嘉禾半湿的头发用虎口圈起小心地撩到一旁。

月光温柔地从窗外映照进屋内,小半倾泻在床榻上,将薛嘉禾照得格外苍白病弱,蜷成一团的小姑娘看起来好似一块脆琉璃似的叫人不忍心粗暴对待。

容决定定看了一会儿,将目光落在了她的后颈上。

在意识到他醉酒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后,容决十分努力地试图过回想那一夜的种种,但能回想起来的也不过就是那几个画面罢了。

铺了满床的乌发,其中的薛嘉禾,还有他粗鲁地刻上的记号。

容决动了动喉结,被脑中的想法引诱,伸出手去,动作极其小心地托起了薛嘉禾的脖颈,将她被掩盖在阴影中的细白后颈露了出来。

那里果然还有着一块不仔细看便辨认不出来的咬痕。

容决鬼迷心窍地用拇指轻轻蹭了一下,仍能感觉到薛嘉禾原本细腻的肌理上不平稳的些微凸起。

想到他是如何将这处印记刻在她身上的,容决顿时觉察到一股没由来的口干舌燥。

然而容决还没来得及设想更多,薛嘉禾突然动了动,而后猝不及防地扭头和他对上了视线。

两人同时惊讶地睁大了眼。

容决下意识松手后退,薛嘉禾则飞快地撑起上半身往墙上靠去。

“你刚才梦魇,我听见声音才进来看看。”容决自觉是有正当理由的,立刻将其抛出。

薛嘉禾隔着一张床多一步的距离警觉地瞪着容决,“绿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