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3页)

而既然容决的态度都试探清了,萧御医便想冒个险,“……因此,臣以为,摄政王即便得知真相,也是不会反对的。”

刚刚从萧御医口中得知薛嘉禾怀了容决孩子的幼帝扶着额头有些头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御医抽抽嘴角,实话实说,“摄政王回京那日,长公主一直叮嘱臣缄口不语,臣便……”

“皇姐这么吩咐,你就真的不说了?”幼帝怒喝道,“你可知道若是行将差错一步,局面会演变成什么不可收拾的模样?!”

萧御医垂了脑袋诚恳认错,“所以臣现在这不是找您来了么……”

幼帝按着自己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低头沉思了半晌才再度开口,“皇姐铁了心?若真是如此,那朕也不想逆着她的心意去做。”

萧御医想了想,谨慎地措辞,“殿下口中是这么说的,但若真是如此,臣也不会今日背着她来寻陛下做这阳奉阴违的告密之事了。”

幼帝脸上的神情像在说“你说谁阴谁阳?”

萧御医缩缩脖子,“我观殿下这两个月来,其实对腹中胎儿多有回护,和臣见过其他妇人并无不同。”

在萧御医看来,薛嘉禾怕的只是自己会重蹈母亲的覆辙,又出于朝廷格局考虑,才认为孩子不该出生,即便落地也不能平安喜乐地过一生,干脆不要生下来的好。

可她心中对尚未成形的胎儿却并无半丝反感。

每每萧御医去看诊,见到薛嘉禾垂眼望着小腹轻轻用手指抚摸的模样,多少也能看得出来——薛嘉禾也是有些不舍的,只是情感与理性之间,她到底选择了后者,当断则断。

可若薛嘉禾担心的事情都能顺顺利利解决呢?

幼帝在龙案后坐了许久许久。

萧御医屏气凝神地等着,知道少年皇帝心中需要衡量的太多太多。

别的且不提,须知若是孩子能顺利留下和出生,那便是又一根能将容决钳制住的铁链。这话虽不好听,但先帝将薛嘉禾配给容决,多少还是有克制容决的意思。

不过幼帝若只考虑这一点,便太无情了。

萧御医不由得偷偷在心里想道:好在容决对薛嘉禾也不是没意思,只不过这愣头青别的样样擅长,武定乾坤文安天下,偏偏这点儿女情长的事情想不明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幼帝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当下多少人知道?”

“只有殿下、臣、以及殿下身边女官绿盈。”萧御医立刻应道,“但毕竟只是权衡之策,时间久了多少会露出马脚,还请陛下早日定夺。”

过去的两个月里,便几次碰到险些露馅的危机,好在绿盈机智,都给圆了回去,可每次都惊心动魄的,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朕再怎么定夺,也要过皇姐那一关。”幼帝没好气地道,“若说不通她,朕也绝不会逆着她的意思来。”

萧御医低头没接话,事实上幼帝这话里已经有偏向了。

少年皇帝深吸了口气,“过几日东蜀使团入京,届时宫中设宴,一切等朕那日见了皇姐商讨过后再做打算。在那之前,你便同以前一样好好瞒着便是。”

萧御医松了口气,附身行礼,“是,陛下。”

*

东蜀的使团说来就来,十日的时间便抵达了汴京。

薛嘉禾虽不用去亲自迎接使团,但身为长公主的她少不了要在当晚的宴会上露个面。

礼部官员头疼了许久,到底是将薛嘉禾长公主的身份排在了摄政王妃的身份之前,坐于皇族之间,而容决则稳坐百官之首,两人的位置之间隔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转头就能看见,却又不同其他夫妻一般直接坐在一起。

距离和萧御医的三月之约只余十几天,薛嘉禾是万事小心为上,一滴酒也没敢沾,淡然坐在幼帝附近,腰杆挺得笔直,微垂着眼的模样好似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硬是撑住了皇家贵不可言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