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4页)

更何况,容决取了玉牌来还她的时间偏偏又是在这陈家搬来汴京以后,巧得已不能用偶然来解释了。

“陈礼和这陈家不知有没有什么关联……”薛嘉禾脑中乱成一团,自言自语地道,“他拿了这个消息来通知容决,难道真只是巧合?”

“殿下……要给陛下送信吗?”绿盈征询道。

“不,”薛嘉禾摇头又点头,她深呼吸了几次才将繁杂无用的念头都压了下去,“……信是要写的,但却不是让陛下劳神去查。”

即便母亲还活着,于幼帝而言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薛嘉禾也不想在八字都没一撇的时候去打扰少年皇帝,因而便换了一个人求助——蓝夫人。

蓝夫人有诰命在身,是妇人家,又明面上同薛嘉禾没什么亲密关系,还能在汴京城里自由行走,是去陈家试探一番最好不过的人选。

更重要的是,蓝夫人年轻时,同薛嘉禾的母亲有过几面之缘,若绿盈真没有看错,蓝夫人一定能认得出来。

“但这信却不能让容决知道。”薛嘉禾将两封信交给绿盈时细细叮嘱,“因此你就去大大方方去宫中,想办法将信交给蓝东亭带回蓝家,务必做得隐秘些,明白吗?”

绿盈点头称是,她也是在宫中待久了的老人,知道幼帝同人议事什么时候散,算准了时间去宫门口说长公主有信交给陛下,顺理成章地就碰见了出宫来的蓝东亭。

只说了几句话的功夫,绿盈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薛嘉禾的一封信送到了蓝东亭的手里。

蓝东亭将信用手指牢牢收在宽袍大袖中,心中说不请是雀跃还是什么,进了马车一看,方才发现那信上用薛嘉禾字迹写的并不是他的名字,遗憾地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那么一刻,他还当薛嘉禾竟然会偷偷私底下给他传信了。

蓝夫人收了信自然不会让薛嘉禾失望,又过了三天便往摄政王府递了拜帖。

有一就有二,管家默认地将拜帖送到西棠院里,薛嘉禾也就顺理成章地回了。

蓝夫人第二日来时照例带了礼物,也带来了确凿的消息,“殿下托我做的事,我已办妥了。陈家夫人拒了我的帖子,说是正在照顾病重独子抽不开身,于是我让身边的嬷嬷带了些补品药材送去陈家,见了陈夫人一眼。”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露出些许于心不忍的表情,“那陈夫人……十有八九就是当年容家大夫人。”

即便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里时,薛嘉禾的呼吸仍旧一滞。

“殿下别急,这其中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蓝夫人说着她自己也觉得并不可信的劝词,“毕竟这一家人才刚刚迁入汴京,也许……”

“先帝册封我时,不是公告全大庆了吗?”薛嘉禾轻声道,“整个陈家难道都没人听说过先帝找回来颗沧海遗珠?”

蓝夫人长长叹了口气,“殿下……这并不是殿下的错。”

“我知道。”薛嘉禾硬邦邦地说完,方才觉得自己口气有些不留情,缓了缓才又继续道,“多谢夫人替我操劳,我实在是自己不方便去……亲眼确认。”

“殿下尽管吩咐,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蓝夫人摇头,“只是此事还有谁知道?”

薛嘉禾轻轻拨弄着茶盏的盖儿,心中冷笑,“容决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些日子以来容决的过分殷勤和照顾,总算叫薛嘉禾找着了根源——他知道陈夫人金蝉脱壳死而复生,只是牢牢瞒着她呢。

只是不知道陈家入京,是不是究竟真的只为了明面上那个“独子上学”的理由了。

薛嘉禾沉吟了片刻,“夫人看来,陈家入京是个巧合么?”

蓝夫人想了许久,方才缓缓摇头,“殿下莫怪,若当年那些事情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恐怕是绝不会第二次踏入这等伤心地定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