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2/4页)

容决无话可说,他凝了陈夫人一会儿,道,“夫人同我认得的也不是同一个了。”

他所认识的那个夫人温柔善良,绝不是能扔下自己亲生子女、狠心当作他们不存在,自己一个人脱险的。

以陈富商的能耐和为人,若是陈夫人当时提出想回去找自己的女儿,他是不会拒绝的。只是陈夫人却从和陈富商认识的一开始便有意识地给自己编好了假的身份,十年间更是没让人私底下接济过薛嘉禾,真当是再做了一次假死。

她心中或许真有两分愧疚,只是太少太少,同她现在所看重的全然不能相提并论罢了。

容决一开始想瞒着薛嘉禾是为了陈夫人低声下气的嘱托,可此后再隐瞒下去,却是转而担心薛嘉禾被气出病来。

薛嘉禾那幅风吹雨打都不能受的身子,又本就得的心病,和陈夫人见上一面,怕是当晚就能惊动半个太医院。

他又不是想着要薛嘉禾死。

想到这里,容决摇摇头,“夫人一路保重。”

这竟算是下命令要陈家从汴京城搬迁走的意思了。

陈夫人猛地抬起脸来还要再辩,但眼前哪里还有容决的身影?

她无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往陈执锐的屋里看了一眼,恨恨一跺脚,只能去找陈富商了。

陈夫人被气得七窍生烟,容决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

先帝把薛嘉禾塞给他时,心中肯定是顾念到了薛嘉禾的生母这一层的,容决原先自己也这么想着稍微照顾了薛嘉禾两分,可现在呢?

陈夫人没死,也一点都不在乎薛嘉禾,容决算来算去,好似他没必要再对薛嘉禾好声好气保她性命无忧了。

可容决还是不想动摄政王府里西棠院那个角落,他思来想去,最后用“我又不是真想造反,何必去动一个薛嘉禾,又跟薛式蓝东亭拼命”的借口说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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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棠院里,绿盈正将汤药端给薛嘉禾,颇有些心有余悸,“好在殿下刚才教了我如何做,我又留了个心眼,没想到留在炉里的药渣居然真的叫人动过了!”

薛嘉禾碰了碰碗壁,也不急着喝,道,“知道是谁么?”

“八成是管家,咱们院子里的人不会有这心思。”绿盈想了想,道,“即便真有,也不至于巧到就在管家方才跟我说了那番话之后这么快。”

绿盈现下是越想越后怕,她回来时那一番和管家的交锋还以为将对方敷衍过去了,谁知道等熬完了药送到薛嘉禾房里的这点功夫,炉中药渣已是被人翻动过的迹象。

只要是个稍微精明些的大夫,就能凭药渣分辨出里头原先有什么药材,即便说不全,说个三四味出来也是随随便便的,要是辨认出一两味保胎用的药材,那便是可大可小的了。

没想到才瞒了这么几日的功夫,就隐隐引起了管家的怀疑,绿盈重重叹了口气,脸上泛起愁容,“殿下,此后我会更加小心些的,煎药的炉子也得再多备几个。”

她今日就是偷偷地用两个炉子偷梁换柱一番,放在外面的那个,熬的也确实是那张用来当幌子的方子,即便被人翻动过后去辨认也不怕。

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天天地防范着被戳穿也不是个道理,绿盈也只得等待着三个月尽早过去了。

西棠院这头有动静,摄政王府另一头自然也有。

管家将自己偷偷翻药渣的事情如此这般那般地给容决汇报了一遍,有些纳闷,“主子,不怪我起疑心,长公主要用的药都是从府中提的,可每每萧御医走后,绿盈这当天必定会出门一趟,也忒惹人怀疑了些。绿盈功夫好,我上次也见识过,叫人跟在后头她一定也能发现,才出了这么个下策。”

容决眼也不抬,“下策试探出什么来了?”

“什么也没试探出来。”管家老实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