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4/5页)

他说得平淡,薛嘉禾却忍不住暗自提起戒心,“幼时的事情,我都有些忘了。”

容决也不再问,好似真是这么随口一提似的。

只是他走后不久,管家又送了一盒切好的玉石原石来,看着虽然粗糙,却块块都是上好的籽料,放在个大箱子里,气势就瞬间将蓝夫人送的首饰盒压了下去。

薛嘉禾眉毛也不抬一下地收了礼——也不知道容决是怎么想的,自从那日她摔了母亲的遗物玉牌之后,容决不但接连不断地给她送东西,而且还绝口不提容家的玉牌,好像根本不在乎薛嘉禾摔的是不是他救命恩人视若性命的宝贝似的。

薛嘉禾本就因为怀胎一事有些烦躁,管家又几乎每日一两次地来西棠院打扰,颇叫她有些不耐。

容决送的东西再好,到了西棠院里也就是到角落积灰的份,只是民间尚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嘉禾自然更不可能对容决拉下脸来,只不咸不淡地和他每日话话家常,若不是两人貌合神离,看起来倒有几分平常夫妻的模样。

只是薛嘉禾这会儿却恨不得容决能再度离开汴京城,去边关打上一两年仗的;如此,她便不用每日都对着容决的脸心中七上八下了。

“这日子是越发难熬了。”薛嘉禾起身时颇觉得腰酸背痛,皱着眉揉了揉后腰,不满道,“入秋了也没见着凉快下来,知了叫得人心烦。”

绿盈手脚轻快地取来水盆,跪在床边替薛嘉禾揉着腰间酸痛的肌肉,柔声道,“殿下莫急,至多再个把月就能凉爽了,那时天气乍凉,您还得多注意别着凉呢。”

薛嘉禾挺了挺腰,细眉蹙紧,“今日……”

“今日似乎朝堂上出了些事,往日这个时候,摄政王都该下朝回府了。”绿盈说道,“殿下若是想知道,可写信询问陛下。”

“需要我知道的,陛下自然会告诉我的。”而且幼帝这会儿恐怕还在怀疑容决要对他们姐弟不利。

说实在的,薛嘉禾心中也隐隐有些这么怀疑。

容决频频到访西棠院的行为实在太可疑了,他要么是有所求,要么就是有所愧疚,无论哪一项都叫薛嘉禾觉得不可思议。

这一日,薛嘉禾用过早膳没多久,容决果然又来了,身上穿着那一身摄政王的蟒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薛嘉禾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盒子,心中思索那一隅是不是眼看着很快就要堆不下容决的礼了。

嗯,恐怕还得再寻一个。

容决将那盒子放到薛嘉禾面前,咣当一声,显然里头的东西分量不轻,“这已经是你的东西了。”

薛嘉禾多看了几眼,这才反应过来:这正是容决秋狩时送她的弓,后来两人争执起来时,薛嘉禾一时生气直接塞还给了容决,不想他又给送来了。

别的礼能收,这件薛嘉禾却一见就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下意识皱皱眉,“这是摄政王少年时随身之物,有诸多意义,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交给你最好。”容决没打算接受拒绝的答案,他直接坐在了薛嘉禾旁边,浓眉也蹙得很紧,“我将我曾用过的弓给你,日后……”他顿了顿,像是在纠结如何将接下来的话组织成具有说服力的句子,“你若是需要,随时可以用它。”

薛嘉禾笑了笑,“我身周护卫随从这么多就,恐怕不会有用得上的时候。”

“但你若想用,我的弓任你差遣。”容决沉声道。

薛嘉禾偏头看看容决,不太明白他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只半开玩笑道,“弓箭若是用起来,自然是要利箭离弦、伤人伤物的,摄政王不怕我拿去为非作歹?”

容决的目光落在她嘴角陷进去的梨涡上,答得平淡,“所以我才将它交到你手里。”

薛嘉禾终于有些愕然:容决这是叫她去演武场里射靶子,还是别的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