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页)

薛嘉禾被他看得有些毛骨悚然,想了想便起身坐到桌边,提壶给容决倒了一杯白水,做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摄政王殿下,请。”

容决的视线在那杯寡淡得不像是用来招待客人的白水上停了停,没走过去,而是开口问道,“你母亲……十年前离开涧西以后,就没有再回去,是不是?”

听他开口问的是母亲的事情,薛嘉禾的动作顿了顿,才淡然道,“秦毅不是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吗?”

“秦毅知道的,你也已经听过了。”容决搭在佩剑上的拇指轻轻摩挲剑柄,“我没见到她,但她应当是在那之后离开汴京,在返回涧西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那时各州府的路中草寇盘踞,我搜寻数年未曾找见她的遗体。”

薛嘉禾抬脸看他,一双杏眼里毫无波澜,“现在找到了吗?”

“或许有了线索。”容决的语速加快了两分,“陈礼说,他找到了一人,当年在汴京城外数十里处曾经见过符合你母亲样貌的人,这人刚到汴京,若是见到他……”

“于我而言,我母亲已经逝世了。”薛嘉禾淡淡打断了容决的话,她显然对母亲可能的踪迹并不感兴趣,“我早就替她办过丧事,撕心裂肺哭过一场了。但要是摄政王殿下想寻觅的话,还请自便,只是不必同我说。”

“她离开汴京,便说明是要回去找你的。”容决皱眉,“说明她不曾忘记你,只是路途中或许出了什么意外,未能赶回你身边。你——”

容决没将后面的话说完。

薛嘉禾的心病既然是由她的母亲一去不回而起,那么如果能找到适当的理由,也许就能成她的心药。

再者,容决心中始终对不明不白失踪的容夫人怀有两分愧疚,他已派人搜寻多年容夫人最后可能经过的地方,想要替她收殓尸骨,却始终没有找到。

薛嘉禾摇头只是道,“我已经放下了。”

容决垂眼看她,心想每年都要大病一场的薛嘉禾放下了个屁,她就是小心眼儿还将容夫人扔下她去汴京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过了十年还耿耿于怀,成了动辄要命的心病。

大病小病的毕竟消耗人的元气,再者是药三分毒,薛嘉禾才十七岁的年纪已经成了药罐子,还不知道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哪怕不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安心,容决也不打算错过这条可能治好薛嘉禾的线索。

因此听了陈礼的话后,容决犹豫半晌还是直接来找了薛嘉禾,想探探她的口风,谁知碰了一鼻子灰。

“摄政王殿下还有别的事要说吗?”薛嘉禾清清淡淡地问,字句里却隐藏着催促之意。

讨了个没趣的容决自然不再多说,转头便掀帘离去,走得和来时一样没头没脑的。

容决走后,薛嘉禾再度提笔时便不再犹豫,将陈礼所说的话一字不差地抄写到信纸上,光明正大地第二日便叫绿盈亲自送去了宫中,自个慢悠悠地喝了一碗药,咋舌:这药怎么好似味道和从前不一样,显得怪异地甜了起来。

苦的汤药喝多了,这涩中带甜的口味反而显得更为叫人反胃,薛嘉禾虽然爽快地喝了个底朝天,心中却颇为腻歪,捂了捂有些酸胀的小腹,有些想念起鸡腿的滋味来。

绿盈前脚刚离开摄政王府前往皇宫,容决这头就从管家口中听说了她的举动。

年轻的摄政王收紧手甲系带,冷淡的脸上浮现一丝不快,但到底没说什么,提了剑便往外走去,口中道,“今日便将陈礼送出汴京。”

管家应了是,将容决一路送出摄政王府,看他一骑绝尘而去,垂手叹了口气,想起了昨日陈礼对容决说的话。

他那十万火急的事情,却是因为有了和容夫人有关的消息,才临时掉头来通知容决,却不想发生了后头那档子事。

容决顺着陈礼给出的信息前往一处酒楼,在府邸门口勒住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