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3页)

摄政王府中这一顿酒从日头挂在空中喝到了月亮高挂才结束,厅中众人无不是喝得歪七倒八,有的甚至躺在地上便呼呼大睡起来。

管家麻溜利索地将将领们各自安排了歇息的院子,却对着容决犯了愁。

容决正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脑袋浅眠,还没醉透的人小心翼翼往他身边靠,隔着三五步便小心翼翼地唤道,“王爷?”

容决支着脑袋毫无反应。

“王爷?将军?容决?”中年将领换着法儿地叫了一圈,最后还是又往容决身边走了一步,才将年轻的摄政王从醉意中惊醒了过来。

容决的眼神如同利刃一般从中年将领的脸上刮了过去,叫久经沙场的中年人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差点就反手去抽自己的武器了。

但好在容决没醉到连人都认不清的地步,他揉了揉额角,道,“喝够了?”

先前坐过薛嘉禾椅子的年轻人在旁蔫蔫道,“能喝趴下的都喝趴下了,正愁怎么将您护送回去。”

“这是汴京,护送什么。”容决眼也不抬地站起身来,将碗中最后酒液饮尽,“难得回来,你们去寻自己的乐子,不要跟着我了。”

他说完,将酒碗随手一放便往外走去,一手仍然扶在腰侧的剑上,好似那已经成了他深入骨髓的一种习惯。

年轻人和中年人在背后望着容决的背影,年轻人喃喃道,“爹,真不送王爷回去?”

“王爷在自己府中,咱们还能更熟不成?”中年人一拳头砸在儿子的头顶,“还有你这个没见识的!今日只见了长公主一次,眼珠子就险些掉出来,让别人看到怎么想?”

年轻人的酒意被敲醒一半,他龇牙咧嘴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嘟嘟囔囔辩驳,“可军中大家老传长公主是个坏人,是先帝硬塞给王爷让他娶的,我还以为是个又丑又刻薄的女人,刚才一见,和大家说的全然不同,看着也不像是个会为难王爷的坏人啊。”

“这些事你少管。”中年人又敲他一下,“她善也好恶也罢,都不是你能直愣愣盯着看的,知道没?”

年轻人的脸又唰地红了,他哼哼两声,转移话题地转头去看容决离开的方向,突地道,“王爷在府中住的位置怎么有些奇怪……”

容决喝了个半醉,认得路又有些昏昏沉沉,这摄政王府是他离开前不久修葺过的,容决尚未住惯,三两下一绕竟朝着白日去过一次的西棠院去了。

薛嘉禾原还在梦中,迷迷瞪瞪听见外头有动静,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张望一眼,又听得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才猛地醒神,披着衣服便下床裸足往外小跑而去,“什么——”

话还没说完,内屋的珠帘被一只大手粗暴掀起,哗啦一声,容决被月光照亮的半张脸出现在了薛嘉禾面前。

她愣了愣,没从容决冷峻面容上找到他的来意,只好安抚了追在容决身后的女官和其余內侍让他们退下,才道,“摄政王殿下这是……”

这期间,容决就这么默不作声地盯着薛嘉禾,直到她一双眼睛看向他,才俯身捏住了薛嘉禾的下巴,他道,“我问他要他最心爱的女儿时,没想到他会答应。”

容决的力道大得惊人,薛嘉禾不得不随着他的手指扬起下巴直直望进他的眼睛。

“早知道他这般不看重你,我便该换个别的要求。”容决又道。

薛嘉禾轻声叹了口气,她伸手轻轻圈住容决的手腕,柔柔地问他道,“容决,你是不是醉了?”

容决皱了皱眉,而后低下脸来,气势凶狠,动作却不算十分粗鲁地咬住了薛嘉禾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