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5页)

“但她似乎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仇敌。”

“大伙儿都有点受够她了。但关键在于,除了她丈夫,我看不出有谁想要杀她。他为人很温顺,但俗话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我总听人说克里平是多么好的一个男人,还有那个叫海伊的,大家都说他极富魅力,但到头来他却把人倒进酸性液体里给腌了!所以没人知道这世上会发生什么,不是吗?”

“可怜的巴德科克先生。”马普尔小姐说。

“人们还说,在那天的聚会上他显得很焦虑、沮丧——在事发之前,我是说——但人们总会说三道四。如果您问我,我会说他如今的气色比之前几年都要好多了,似乎精神也足。”

“真的吗?”马普尔小姐问。

“没人觉得这事儿是他干的,”谢莉说,“可要不是他,还会是谁呢?我止不住地想,这也许是某种意外。意外总是存在的。你自认为很懂蘑菇,于是出去采了些回来。但其中混进了一种霉菌,使得你痛苦地翻滚起来。如果医生能及时赶到,那你就算幸运的了。”

“鸡尾酒和雪莉酒似乎不会导致什么意外吧?”马普尔小姐说。

“哦,我不知道,”谢莉说,“一瓶喝的东西,很有可能混进点别的什么。我认识的一个人曾误服了浓缩DDT[1],结果病得极其厉害。”

“意外,”马普尔小姐深思道,“是的,看来这是最佳的解释了。我得说,我不认为在这起案件中,希瑟·巴德科克是被蓄意谋杀的。我不是说这不可能,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但这起事件似乎不是这样的。不,我想真相藏在这儿的某处。”她沙沙地翻完了手里的杂志,然后又拿起一本。

“您的意思是,您在找关于某个人的某个特别的故事?”

“不是,”马普尔小姐说,“我只是在找一些对明星及他们生活方式的奇特评价,或者别的一些——某些有所帮助的细节。”她又将注意力转移回杂志上,谢莉则带着吸尘器上了楼。马普尔小姐面色红润,显得饶有兴趣。她有些耳背,因此没听到有阵脚步声正从花园小径传来,走向客厅的窗户。直到看见一丝阴影投到书页上,她才抬起了头。德莫特·克拉多克正站在窗外朝她微笑。

“我想,您是在做家庭作业吧?”他说道。

“克拉多克探长。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你能抽空过来看我真是太好了。想要杯咖啡还是雪莉酒?”

“能来杯雪莉就太棒了,”德莫特说,“您坐着别动,”他补充道,“我进屋的时候会自己要一杯的。”

他走进边门,没过多久就坐到了马普尔小姐身边。

“好吧,”他说,“这些书页给了您什么灵感?”

“相当多的想法,”马普尔小姐说,“你知道的,我这人不太容易被惊到,但这些确实让我感到有些吃惊。”

“什么?影星们的私生活?”

“哦,不是,”马普尔小姐说,“不是那些!那些都是最自然不过的东西了,机遇、金钱,以及亲密关系,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我指的是这些文章的写法。你知道,我是很老派的,我觉得这种撰写方式是不可取的。”

“新闻就是这样的。”德莫特说,“很多肮脏的事情都会用合理评论的方式写出来。”

“我知道,”马普尔小姐说,“这有时会让我非常生气。我想,你会觉得我去读这些东西本身就很愚蠢吧。但人总会迫切地想参与到各种事情当中,老坐在屋子里没办法让我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德莫特·克拉多克说,“我过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您一些您想知道的事。”

“但是,我亲爱的孩子,请问,你的上司真的同意你这么做吗?”

“我不明白为什么不同意。”德莫特说,“给,”他补充道,“这儿有份名单,上面罗列了一些名字,都是从希瑟·巴德科克到场直至死亡,这一小段时间内在楼梯平台上的人。我们已经排除了不少人,也许你会说有些草率,但我不这么认为。我们排除了镇长和他的妻子、某位高级市政官及夫人,还有很多本地人,不过我们保留了她的丈夫。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您总是对丈夫们心存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