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页)

他沉静地嗯了声,放下喝完的沙冰杯子,抬手揉了下童淮毛茸茸的发顶。

童淮对身高敏感,正儿八经说事呢,忽然被摸头,愣了下,跳起来奋起反抗:“会长不高,别乱摸!”

薛庭挑挑眉尖,也站起来,仗着自己高,又摸了把。

发丝细细软软的,手感果然不错。

童淮愤愤地踹他一脚,没踹着,看到手里的沙冰,才想着要不看在沙冰的面上饶过他。

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沙冰明明是他请的客。

纠结时薛庭已经三两步下了台阶,准备回医院,走了几步,又回头问:“明天去医院吗?”

“去。”

童淮讲原则,不连坐,薛老爷子人有趣,他俩一见如故,薛庭讨嫌与他无关。

薛庭浅浅弯了弯嘴角,挥挥手,步行去公交车站。

童淮坐在夕阳里,把最后一点沙冰呲溜完了,摸出手机,戳出老柴的微信,把去看望薛老爷子的事说了。

薛庭没来之前,老爷子时不时也会过来吃饭,老柴对薛老爷子有印象,也想去看看,可惜抽不开身。

隔天下午,薛庭一如既往来了柴记餐馆,先指点着童淮写化学作业。

除了英语,童淮也就语文好一点。

看在许星洲的面子上,他偶尔会背背古诗词,再瞌睡也会撑着听听课,所以勉强能考个及格,其他科一塌糊涂,糊在墙上扒都扒不下来那种。

换做薛庭以前的班级,敢凑到他面前,再让他指点的人都不多,更别说童淮这种讲了两遍还懵懵看过来的。

薛庭每天花三个小时教他写作业,再花十分钟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化学作业写完,时间也不算早了。薛庭一心两用,边看书边辅导人,辅导完人,书也看得差不多了,挎上书包,看童淮慢吞吞地在那收拾。

英语快写完了,数理化写了一小半,语文生物也动了点。

童淮从小到大死性不改,不到最后几天不动作业,跟着一帮同学挑灯夜战惯了,还有点不习惯自己的“高效率”,收拾完了,拿手肘捅捅薛庭:“你作业呢?就前一阵看你写过卷子。”

薛庭平静回答:“暑假第一周就写完了。”

“……哦,”童淮飘起来小心情坠回地心,“那你那时候写的什么卷子?”

“找来的竞赛题。”

童淮小心瞅了眼他放进包里的书:“那这是什么书?”

“高三上学期的物理课本。”

童淮:“……”

对不起,就不该嘴贱开口问的。

柴立国特地给老爷子准备了病号餐,拎着饭盒走过来,听了一耳朵,没忍住笑:“听到了吧,小薛多厉害,跟着小薛好好学,你能考个本科,叔就放心了。”

童淮在薛庭的辅助下写题顺利,有点膨胀:“叔,等我考个一本给你看。”

跟只骄傲挺胸的小肥啾似的。

柴立国仰起头,掏掏耳朵,喃喃:“我好像幻听了。”

童淮被轻视,彻底膨胀成河豚。

薛庭眼里掠过点笑意。

等出了门,薛庭难得主动开口:“你和柴老板关系很好。”

外面太阳还高,童淮把从餐馆里顺出来的鸭舌帽压低了点,回答:“老柴和我妈是老朋友,他算是看着我长大的。”

童敬远从不眼高于顶,没有富贵毛病,相反,他和妻子的这些普通朋友相处得很好。

以前童淮提起母亲,他就会带童淮来这条街走走,告诉童淮,哪里有过妈妈存在过的痕迹,哪些是认识妈妈的人。

死去的人是短暂的,也是永久的。

短暂地消失在时光中,永久刻于人心里。

薛庭听他提起妈妈,偏头注视了会儿他的表情,点点头,没多问。

薛老爷子得留院观察半个月,老爷子不喜欢医院,住院活像受折磨,亲孙子还时常不会说人话,见到童淮才会欣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