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4页)

波罗:从这花园平台望下去,也许只看得见我们心里的湖……

忽必烈:无论我们作为军人和商人的艰苦任务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我们心里还维护着这片静寂的阴处、这断断续续的对话、这永远不变的夜晚。

波罗:除非我们应当作相反的假设:在战场和港口上搏斗的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我们两人——自从盘古初开就静止不动——在这竹篱笆里念及他们。

忽必烈:除非劳动、呐喊、伤口、臭味都不存在,只有这丛杜鹃花。

波罗:除非脚夫、石匠、清道夫、清洗鸡肺的厨子、石旁的浣衣妇、一边烧饭一边喂婴儿的母亲之所以存在,只是因为我们心念里想到他们。

忽必烈:说实话,我从来不想这些人。

波罗:那未,他们是不存在的。

忽必烈:我看这种假设似乎并不符合我们目的。没有这些人,我们就不可能躺在这吊床里荡来荡去。

波罗:那么我们必须拒绝这种假设。就是说,另一种假设才是正确的:他们存在,我们不存在。

忽必烈:我们已经证明,假如我们在这里,我们就不存在。

波罗:而事实上,我们确实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