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牛姓女孩(第3/10页)
那女人在门里怔了半天,才道:“你们是牛琳的同学?”
叶韵回头看了贝乐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嗯,我们是。”
贝乐插嘴道:“我们是牛琳的同学,她不是。”他指了指叶韵,“可她的同学跟牛琳一样,前不久在那座桥边出了事。我们陪她来,是想打听一些事。您是牛琳的妈妈吗?”
那女人呆立在原地不说话,谁也看不清她脸上是什么表情。
“我们不会占用您很多时间的。很快就好。”贝乐赶紧道。
那女人又迟疑了两秒钟,才把门开大。
“好啦,进来吧,进来吧。”她唠叨着,自顾自走进了里面的房间。
他们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居室。
历晓天觉得用“脏、乱、差”来形容他看见的景象是再合适不过了。屋子很小,几乎每个角落都塞满了杂物。木制地板豁乎乎的。仅有的一张方桌上面,有一半地方摆放着各式各样盛放酱料的玻璃瓶。桌上还放着没洗干净的碗筷和吃了一半的剩菜。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樟脑丸和炒菜混杂在一起的怪味。
历晓天看见墙上挂着两张黑白的单人照片,一张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另一张是一个戴眼镜梳麻花辫的年轻女孩。她就是牛琳吗?
女人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看起来,她正好是在吃午饭。历晓天瞥见她饭碗里的半块豆腐乳和几块酱瓜,心想:她的日子过得真清苦。
“你们坐吧。”那女人朝他们后面一指。
他们三个这才发现他们身后原来有张长沙发,大概因为那上面堆满了东西,所以他们一开始没看见它。
“把东西搬开,就可以坐了。”女人若无其事地说。
贝乐和历晓天只能将沙发上的被褥、衣服都通通搬到床上。等他们坐下后,那女人问道:“你们刚才说,有人也在那桥边出事了?是谁?”
贝乐和历晓天一齐朝叶韵看过去。
“是她同学。”历晓天道。
“她在一个月前掉下河死了。阿姨,她也姓牛。”叶韵道,“她叫牛倩。’
女人哦了一声,又道:“你同学跟我女儿差不多大吧?”
“牛倩十五岁。”
女人盯着叶韵的脸,发了一会儿呆,才开口:“我说啊,这事情是有点玄乎。我也是后来听人说的,他们说那桥附近有鬼怪出没,专吃少女的脑子。牛琳也不知是怎么的,会跑到那里去,这下就倒了霉了。早知道,我该好好管管她。也怪我,我身体不好,到了晚上就浑身没力气,管不了那么多,家里又有很多家务,我哪有力气想别的。早知道,是该好好管管她,可我老了。”她唠唠叨叨地说着,听得历晓天不耐烦了起来。
“阿姨,警察怎么说?找到凶手了吗?”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凶手?”女人警觉地瞄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凶手?牛琳是自己跳河死的,怪得了谁啊!警察第二天就告诉我,事情结了。”
“自己跳河?”
听到这里,他们三人禁不住面面相觑。
“没人约她出去吗?”叶韵问道。
“约她?哎,哪有的事!”女人将一块酱瓜放进嘴里,吧哪吧哪嚼了一阵,“她是想不开才跳的河。她不想转学去西安,这孩子!唉!我也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就这么傻!唉,早知道她有这念头,我一定会好好劝劝她!可她什么都没跟我说!”
“她要转学去西安?为什么?”贝乐问道,“是因为您要去西安生活了吗?”
女人没有否认。
“在这儿当个收银员,有什么前途?你们看,每天就吃点咸菜萝卜干,这叫什么日子?”她用筷子把饭碗敲得当当响,“所以我跟她说,你妈现在想通了,留在S市受苦,倒不如去别的地方享福。人家给她学校都已经联系好了,下学期就可以去了,可是你看。唉!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她又长叹了一声。现在,历晓天觉得她的叹息跟心情可能没多大关系,她这么长吁短叹很可能只是一种习惯。从她的话里不难听出,她已经准备跟一个西安人结婚,并且打算好在那里安家落户了。所以,打定主意准备开始过新生活的她,可能丝毫都不关心女儿的真正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