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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说我不行?”

“要是拓实哥你向我求婚,就最好不过了。”千鹤露出僵硬的笑容看着拓实,“如果你肯好好工作,肯要我做老婆的话。”

这下轮到拓实低头了。他盯着自己满是泥浆的鞋子,觉得自己没有权利指责千鹤这种不安的想法。千鹤说过很多次,要他好好工作,可他老是唱对台戏。他根本没去用心寻找正经的工作,老觉得没有工作并不是自己的错,责任全在于将自己扔掉的人。他还总想一夜暴富,老说一些虚张声势的空话。

“那件事就是我最后的试探。”

“哪件?”

“去那家公司面试。不是我叫你去的吗?”

“啊……”拓实点点头—有过这事,但觉得已经很久了。

“拓实哥,你没去吧?”

“哎?”

“没去面试?”

“不,我,这个……”

“行了,你别编了,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

“我很担心,给那家公司打过电话,询问宫本拓实的面试结果。他们说,这家伙迟到了,被人说了两句,一怒之下就回去了。”

拓实咬住嘴唇。原来那件事千鹤全知道。

“拓实……”时生在背后似乎很失望地叫了一声,“你跟我说参加了面试,还说没有门路所以没成功,原来都是谎言。”

拓实无言以对,只得握紧双拳。

“然而,起决定性作用的还不是这件事。”千鹤说,“我去找你了。想说你几句。我猜得出你会去哪里,无非是弹子房或咖啡店。你果然在仲见世街的咖啡店,撂了一叠百元硬币,在玩‘太空侵略者’。”

当时的情景呈现在拓实脑中。原来那时他已被千鹤发现了。

“你发现了我,就藏了起来。”

“嗯……”

“偷偷地藏在桌子底下……”

千鹤说得一点没错。当时怕她发现后埋怨,他的确藏了起来。

“就是在那时,我下定决心,觉得这可不行了。”

“不像男子汉的所作所为,”拓实嘟囔道,“真没出息!”

“我能容忍拓实哥你胡来,我觉得不管是谁,随着年龄的增长总会成熟稳重。但我不愿看到那样的你—虚张声势也好,恼羞成怒也好,总要堂堂正正啊。”

“我让你觉得不可救药了?”

“也不完全是。当时我从你身上也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老不走运,干什么都干不好,慢慢地变得奴颜婢膝。拓哥你变成那副模样,肯定也是因为我。我们在一起已经不可救药,我们已经到了必须各奔前程的时候。”

“于是,你选择了冈部?”

“稍早之前,他就约我一起去大阪,说在大阪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就结婚。我当时还拿不定主意,就用你去面试的事来赌一赌。只要你好好地面试,哪怕不被录用,我也会立刻和冈部一刀两断。”

拓实叹了口气。

“就是说,我自己摸了一张会输的牌。”

“当时,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决定。”千鹤慢慢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受到上天的惩罚。没想到冈部干了那种事,详细情况是来大阪后才听他说的,但那时已经无法回头。冈部也很苦恼,我想也只有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了。这是将人放到天平上比较所带来的惩罚。”她抬起头,再次微笑道,“我做梦也没想到,拓实哥你会来救我。”

“千鹤……”

千鹤看了看床头柜。“冰激凌化了……”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他们不会马上还我自由,我却也能好好休息一下。我无处可去,想等此事告一段落后,就回老家。”

拓实看着无精打采的千鹤,想说“让我们从头来过吧”,可他拼命忍住了。他觉得千鹤不会接受,也明白这不是两人该走的正途。

“我明白了。”拓实走近病床,伸出右手,“你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