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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实在狭窄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时而哼哼几声,时而大吼大叫。时生靠墙抱膝而坐,冈部在他面前正襟危坐。竹美盘腿坐在床上,杰西横躺着。时间已过零点,但谁都不想回去,也不想睡觉。

“真郁闷。你来回溜达,就像动物园里的狗熊。”指间夹着香烟的竹美说道。她正盯着电视播放的深夜节目,像是老电影似的,是黑白的。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看电视?”

“你满屋子打转不也无济于事?你能有什么手段?没有吧。只能等对方过来。”

“千鹤不说,他们不会知道这里。”

“千鹤会说的。再怎么坚持也有限度,她坚持不到天亮。”竹美的语调与其说是平静,不如说透着冷峻。

拓实没反驳,却抓住了冈部的肩膀。

“你小子快坦白!为什么要带千鹤到这里?他们到底要什么?为什么追踪你?”

“不是说过好多遍了吗?本来是与千鹤没有关系的。我工作上出了点事,要来大阪躲一阵子,才带她来。就这些。”

据他说,他常去紫罗兰酒吧,与千鹤熟识了,后来又一起吃过几次饭,对千鹤越发倾心,开始考虑与她正式交往。就在这时,出事了。

有关一起来大阪的事,千鹤曾说要考虑考虑,可过了两三天就同意了。坐新干线时,她坦承有男朋友,又说已下决心与他分手。分手的原因她没细说,冈部也没问。

“所以问你出了什么事?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一问到这个问题,冈部就闭口不言,连名字也不肯说。众人搜了他的身,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本驾照,得知他名叫冈部龙夫,以及他的住处、籍贯、出生日期和领到驾照的日期,仅此而已。名片之类的一无所获,似乎已被他处理掉。

“你知道千鹤在受怎样的罪吗?”拓实怒吼道。

“我也很难过,但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知道她被带到哪里去了。”

“掳去千鹤的是什么人?知道了这个,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们的藏身地点。”

冈部摇摇头,额头上泛着油光。

“知道了对你们也毫无益处。他们不是乌合之众,没有固定的藏身处。这和黑帮片可不一样。”

“说什么?阴阳怪气。”拓实揪住冈部的衣领,提了起来。冈部的脸都扭曲了。

“拓实!”时生从背后抓住他双肩,“你揍他也没用,千鹤不会因此而回来。”

“出出气罢了,让我揍几下。”

“住手!”时生转到拓实面前,“你这么做就没风度了。千鹤是自愿跟他来的。”

“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

“千鹤不是留了纸条吗?内容与他说的对得上。”

拓实瞪了时生一眼,松了手,接着环视众人。

“有了!这家伙不开口,我也有办法。”

“你想怎样?”竹美目光锐利地看着他。

拓实从夹克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电话号码,时生见过这个。“石原裕次郎的电话号码。”

“要和石原联系?”时生睁大了眼睛。

“不是联系,是交易。”

“他们可是干这一行的,我们主动跟他们接触很危险。他们还不知道我们找到了冈部。从千鹤嘴里问出这个地方后,会利用她将冈部叫出去,对吧?那时就有机会了。”

“我可不管他们是干哪一行的,反正这种磨磨蹭蹭的做法我受不了。我用我的办法,别拦我。如果要拦,你们就马上拿出能找到千鹤的办法来。”拓实挨个指着竹美、时生、杰西甚至冈部的脸,说道。

“行啊,这也是个办法,我也会作好准备。不过,事前得研究好作战计划。”竹美告诫道。

“婆婆妈妈的,真麻烦。我说过要用自己的方法了,别插嘴。”拓实走到床头柜前,拿起电话听筒。

“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