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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实挣扎着想甩开对方的手,可那人力气之大超乎想象,手纹丝不动。

“干什么?是谁?”他又开始晃动身体。

“别大吵大闹。”面前又传来那个声音,接着听到打开日光灯的声音。房间亮了,拓实眨了眨眼睛。

眼前有一个男人,正皮笑肉不笑地坐在厨房角落里的一堆杂志上,四十五六岁的样子。那张脸拓实见过,就是出了紫罗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两人之一。

“是你?刚才……”

“刚才在路上遇见过,对吧?你还记得我,很细心啊。”那人将目光转向勒住拓实脖子的人,“这人不傻,无意中便能抓住要领,这是天生的本事。他很聪明。”

拓实感觉到背后那人在点头。

“夸我自然高兴,可现在这个样子让人吃不消啊。”

“抱歉,怕你不识相、大吵大闹,才这样做。”

那人稍稍动了动下巴,勒住拓实的胳膊便松开了。拓实转了转肩膀,扭过头,看见一个留着髭须的男人,正是路上见过的另外那个。

门开了,又出现一个年轻男子,戴着金丝边眼镜。时生被那人拖了进来。

“你朋友是和你一起的吧?”坐在杂志上的男人乐呵呵地说道。

“怎么回事?”时生看着拓实。

拓实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别都挤在那儿,进来吧。我虽这么说,这里可是这位小兄弟的屋子。”

拓实闻言脱了鞋子。“你是什么来头?”他问那个男人。

“先坐下再说。”

拓实盘腿坐下,时生坐到他身边。留髭须的男人和年轻人站在他们身后。

“这房间可真脏,偶尔也该打扫一下啊。”坐在杂志上的男人环顾室内。

拓实想说“别多管闲事”,可还是忍住了。

那人尽管态度和蔼,但看得出他内心冷酷。这种人可不能惹,这是拓实在迄今为止的人生中学到的经验。

“呃,刚才问什么来着?”那人拍了一下脑门,“对了,问我是什么人。抱歉,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你一定要问,我也只能告诉你假名字,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假的也行啊,不然没法称呼。”拓实说。

那人张大嘴巴,无声地笑起来。“用不着称呼我,但你既然说到了这份儿上,就告诉你吧。姓石原,名字嘛,就叫裕次郎。”

“哦……”拓实叹了口气。

“东京都知事的弟弟。”身旁的时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那个自称为石原的人瞪了他一眼,又将视线移回拓实身上。

“我们正在找一个人,一个你非常熟悉的人。一提早濑千鹤这个名字,你马上就知道了吧?哦,你脸色都变了。”

确实,听到这个名字,拓实内心动摇了。“你们为什么要找她?”

“哦,语气一下子就软了,到底是牵挂女朋友的事呀,不错,不错。呃,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要她归还一些对我们非常重要的东西。”

“什么?”

“这个我不好回答,总之很重要。刚才我们去了她的公寓,可只剩下个空壳,后来又去了她干活儿的地方,叫紫罗兰吧,这才打听到你。”

“既然这样,你们也该听说了,我也是为找千鹤才去了紫罗兰,你们追到这里来也无济于事。”

“嗯,这也很难说。”

“你以为我在撒谎?”

“那倒不是。有些事恐怕你没留意,不是常说什么旁观者清吗?”

“要是我漏掉了什么,请告诉我,我现在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嗯,别那么着急。”石原从西装口袋中取出烟盒,是藏青色的。他抽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又用一只玳瑁色的长打火机点燃。在拓实眼里,就连那人吐出的烟雾都相当高级。

吸了一会儿烟,那人看了看脚边,发现有个可乐罐,就将烟头塞了进去,接着再度将手伸进西装口袋,这回拿出一个白色信封,鼓鼓的,很厚。他将信封扔到拓实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