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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拨号连接PTL论坛的呼叫是从索尔森的房间打出去的,我很容易认为拨出这个号码的人是索尔森。但是我仔细考虑了其他可能。我记得连接PTL论坛的这个电话的拨打时间就和同一房间打给洛杉矶沃伦的那个电话前后相差几分钟。但索尔森曾强烈地否认他是沃伦的线人,至少否认过三次。沃伦也否认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在索尔森死后,此时就算别人知道索尔森真的向他通风报信过也不要紧了。就在几个小时前,沃伦的否认在我心里播下的那颗怀疑的种子,现在正变得越来越大。它在我脑海里抽芽开花,让我无法置之不理。

如果沃伦和索尔森的话值得相信,那么又是谁从索尔森房间里打出电话并拨号上网的?一个个可能性在我脑海里一一闪过,每一个最终都像一记闷拳狠狠击在我的胸口——蕾切尔。

各种各样毫不相关的事实堆到一起发酵,最后引导我的推测指向她。

首先,蕾切尔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当然,这个理由最没说服力。索尔森、巴克斯以及其他每名探员都带着电脑,或者有条件接触到电脑,这都会让他们能够登录PTL论坛。但是还有第二个理由,星期六深夜,当我往蕾切尔的房间打电话甚至过去敲门的时候,她不在房间里。那时她在哪儿?会不会去了索尔森的房间?

我想起索尔森对我说的那些关于蕾切尔的话。他把她比作佩恩蒂德彩绘沙漠,他还提到了些别的:“她会把你耍得团团转,或者跟你一起玩,就像玩玩具一样。这一刻她还愿意跟你分享,下一刻她却不肯了,然后就从你身边消失,丢下你了。”

最后一个理由,我记得那天深夜我曾在走廊里见过索尔森,那会儿已经过了午夜,而那些从他房间里打出去的长途电话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当时他在走廊里跟我擦肩而过,手里好像拿着一个小袋子之类的东西。我突然想起蕾切尔拉开手袋里面那个带拉链的小袋子时发出的声音,还记得她拿出一个安全套——“以备紧急情况之用”的安全套——放在我手里时的情景。我意识到蕾切尔能够借此让索尔森离开他自己的房间,让她有机会使用房间的电话。

一股纯粹的恐惧渐渐在我整个躯体蔓延开来。沃伦种下的那朵怀疑之花已经盛放,堵住我的喉头令我窒息。我站起来在房里踱着步,却感到有些头晕,可能是因为刚才吃的那片止痛药。我又坐回床上。休息一会儿后,我重新连上电话,打给菲尼克斯那家酒店,转到结账处。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

“你好,我是上周末入住贵店的,结账时没怎么认真看账单,直到回家才发现一点问题。我对账单上的几个拨出电话存有疑问,早就想打电话过来问问,可总是忘记。请问这个问题我可以找谁反映?”

“您好,先生,我很乐意为您效劳。请告诉我您的名字,我来调出您的记录查一查。”

“谢谢,我叫戈登·索尔森。”

她没回话,我心里一阵发冷,猜她可能已经在电视或报纸上看到过这个名字,知道这个姓索尔森的探员已在洛杉矶遇害,但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她敲击键盘的声音。

“好的,索尔森先生。您当时入住的房间是三二五,住了两个晚上。您发现了什么问题?”

我把这个房间号随手记在记事本上,遵循记者随时记录的老习惯可以帮我保持镇定。

“我找不到……我正在桌子上找那份单子,我抄下来的,看来我好像把它弄丢了……该死的!这会儿我找不着了。呃,我待会儿再打来。不过这段时间里,你能不能先查查,到时好有个准备?我注意到账单上记着周六午夜过后有三个电话,可我不记得打过。我把号码抄下来了,就放在这儿……好了,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