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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疑问,”在我告诉他我想要的东西之后,罗伯特·斯卡拉里警探说道,“你是以死者兄弟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还是作为记者?”

“二者都是。”

“坐下吧。”

斯卡拉里倚着桌子探身过来,我觉得他大概是想让我好好欣赏他为了掩盖秃顶而做的复杂植发。

“听着,杰克,”他说,“这样我就会面临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

“你看,如果你来见我是因为作为弟弟,你要了解事情为什么会发生,这是一种情况,我很可能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如果我告诉你的这些消息,最后落得个被刊登在《落基山新闻》上的结局,这是我不愿看到的。我很尊重你的哥哥,绝不会让他的遭遇被用来吆喝卖报纸,哪怕你并不在乎这一点。”

这间狭小的办公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四张桌子。斯卡拉里的话让我直冒火,但我把怒气咽了回去。我同样倚着桌子把脑袋探过去,让他能够看清我那健康茂密的头发。“我来问你点事吧,斯卡拉里警探。我哥哥是被谋杀的吗?”

“不是,他不是被谋杀的。”

“你确定这是一起自杀案件,对吧?”

“你说对了。”

“那么这桩案子已经结案了?”

“又说对了。”

我向后一靠,拉开与他的距离。“这可真把我弄糊涂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这是自相矛盾啊。你告诉我这桩案子已经结了,却又说我不能够查看案件记录。如果确实已经结案,那我理当可以查看卷宗,因为他是我的哥哥。另一方面,如果已经结案,我作为一名记者,查看卷宗也不会干扰其他正在进行的调查。”我稍作停顿,让他有时间消化一下。“所以,”我继续说道,“按照你的逻辑,那就没有什么理由不允许我查看卷宗。”

斯卡拉里看着我。我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隐藏的愤怒。

“听我说,杰克。卷宗里有些情况,封存记录会更好,公开发表更不可能。”

“我想,这应该由我自己来判断,斯卡拉里警探。他是我的哥哥,我的双胞胎兄弟。我做这些事不是要让他声名受损,我只想努力弄清楚一些事情。如果我能写好这篇报道,就意味着我终于能用这种方式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你能理解吗?”

我们就这么坐着看着对方,过了好久,该是他表态的时候了,我等着他的回复。

“我帮不了你,”他最后说道,“即使我心里想搭把手。已经结束了,这桩案子结案了。案件卷宗已经送交档案室封存。你要看,那就找他们去。”

我站起身:“谢谢你刚开始就告诉我这些。”

我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跨出办公室。我早知道会在这儿吃闭门羹。我之所以来找他,是因为得例行走个过场,而且我还想看看能否从他这儿了解到案件卷宗在什么地方。

我顺着专供警察使用的通道而下,来到了警察局行政警监的办公室。已经十二点一刻,接待处空无一人。我绕过接待处,敲响房门,里面传来叫我进去的声音。

办公室里,福里斯特·格洛隆警监正坐在桌子后边。他的体格是如此庞大,以至于标准制式的办公桌看起来像是儿童用的家具。他是个肤色很深的黑人,留着光头。当他起身同我握手时,我又被迫意识到他那超过六英尺半的惊人身高。我觉着要是一台体重秤能完全承受他的体重,标度盘上的指针准会冲过三百。我含笑同他握手。他一直是我的线人之一,六年前我跑日常警务新闻的时候就认识他了,那时他还只是个干巡逻的小队长。现在我们都升职了。

“杰克,你还好吗?你说你刚回来?”

“噢,我花了些时间调整。我现在挺好的。”